第92章 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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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婚期订在了八月,  江槐刻意选的日子,在他们生日之前,盛夏,  似乎明媚得得一丝阴霾的天空,和八月炽热的阳光。

        婚宴在檀州临江阁举行,  婚礼原本预计是露天,  明霜因为怕晒拒绝了,改为了室内。这场人来人往,  檀城名流圈子几乎来了大半,明霜从小惯于这种场合,一点不觉得生疏拘束。

        她是这场婚礼上最耀眼的明星,许端端是伴娘,  穿着粉色的婚纱礼服,明霜人缘很好,卢思佳也抢着想当伴娘,可惜伴郎只有一个,  为了平衡人数,  最后还是让许端端当了,明霜穿着婚纱和伴娘团合了好几张影。

        她今天格外漂亮妩媚,蜜色的波浪卷发,修身掐腰的婚纱,  显出无比窈窕的身段来,双腿修长洁白。

        至于江槐,他纵容明霜惯了,即便是他们的婚礼,他是此生唯一一次当新郎,待人接物这些琐事都由他做了,  明霜只需要玩得尽兴,然后之后和他一起上台宣誓。

        司仪说的那些套话听得明霜耳朵起茧,又走神了,她从小随着明立诚,学会了那套见人说人话,见人说鬼话的两面派,从来都看不起这些仪式和套话,耳畔隐约听到司仪在问,什么是否会一生一世爱她。

        江槐声音落在她耳边,很认真坚定,他说,“是。”

        阳光从那扇巨大的玻璃窗页里照入,不远处,檀州江潺潺流淌,他白皙清俊的侧脸染上了一层暖色光晕,黑眸干净又认真,认真地握紧了她的手。

        明霜看着她,直到听到司仪问,“明小姐,您是否可以做到一生一世,无论贫富鬼贱,无论祸福,都爱他?”

        礼堂内一时安静了下去,似乎所有人都在等明霜的回答——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格外漫长。

        “是。”她没看江槐,轻声答了句,漂亮的脸上没有表情,便瞬间感觉到身侧男人握着她的手力气陡然加重。

        她认识江槐八年,分分合合,期间发生了无数曲折故事。

        然后,这么久,江槐想在她这里得到的,她从来没有满足过的,其实,不就是那一句话么?

        婚礼请柬设计也是江槐一直顾看的,大红底色上,江槐先生x明霜小姐,一行字格外显眼,看起来很俗,但,明霜想,俗得倒是也兴高采烈,热热闹闹。

        似乎都笼着一层热闹幸福的辉光,

        明霜被江槐握着手,一直在走神。这完全是她人生计划之外的事情,她人似乎分成了两半,一半留在实体里,一半是她以前的灵魂,脱出躯壳在冷眼看着这场婚礼。

        可是,站在她身侧的人,是他,是江槐,世上也只会有一个的江槐,她能怎么办呢?

        江槐注意到了,他抿着唇,握紧了明霜的手,无论用了什么办法和手段,无论用过了多少年,最后,这只小鸟,在他这根树梢上停滞了下来。

        “来,新郎官,来喝一杯。”檀城风俗,婚宴上男方被灌酒依旧是个惯例了,江槐平日性子清冷,给人距离感,加上如今的身份地位,来灌他酒的不至于,不过,来叫新郎官喝酒的却也总少不了。

        明萧便是其中之一,他端着杯子,唇挑起一缕笑,“妹夫,来,喝一杯。”

        李恒远和徐天柏他也来了,他们是明霜发小,李恒远当了今天的伴郎,明霜人缘好,男性女性朋友都多,都在目光炯炯盯着江槐,如若不是还有些顾忌他的身份,估计这些人早上来,不管不管和他拼酒了。

        明萧杯底甚至是白酒,能闻到辛辣呛鼻的味道。

        江槐平日除去应酬,基本滴酒不沾,从小到大,他喝酒最多的一次是十八岁时,追明霜去了酒吧,随后,直接进了医院。

        两人同居后,明霜想给他养身体,极少给他喝酒。可是,今天是不同的日子,江槐没有犹豫,接过了明萧递过的酒杯。

        他唇沾到酒液,喝下去半口,明霜忽然劈手夺走了那杯子。

        明萧挑眉,“?”

        明霜白腻的手指把玩着杯子,“怎么,我不让他喝,不行?”

        “霜霜。”江槐低声说,“没关系的,我能喝。”

        “不让你喝就不让你喝。”明霜眼睛生得黑白分明,睁圆了看人时,很像某种名贵娇贵的猫咪,“你不听我话了?”

        她直接就着江槐喝的位置喝完了那杯残酒,将杯底对周围一亮,唇一弯,“我们今天这不兴这套,他不喝,要想喝来找我。”

        “霜霜。”江槐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他不可能叫她给她挡酒。

        “江槐,你身体是我养出来的。”她凑到他耳畔,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你没有决定权。”

        “喝坏了,你赔我?”她声音很轻,“你赔不起。”

        江槐长睫微垂,听了这话,心尖似乎也颤了颤,握紧了她的手。

        见明霜夺走酒杯,周围人都安静了,很快,不知道是谁鼓了第一声掌,随后,徐天柏自己喝完了那杯酒,高声说,“哎,看我们十五多宠自己男人。”

        “是啊!”

        “对。”

        “江哥,真幸福啊。”说话的是个年轻晚辈,口不择言了点,但羡慕却是真的。

        明霜极为漂亮,极为无情。这两点,是她身上最出名的两个标签,外表是灼热璀璨的,内心却是万里冰封的长河。

        能得到明霜的青睐和宠爱,谁不羡慕呢?

        尤其之前,坊间有些据说这只是两家之间商业联姻的传闻。说明霜很会玩,不愿收心,江槐忙于工作,不在意儿女情长。谣言在这一幕后彻底不攻自破了。

        “这丫头。”徐天柏和李恒远凑在一起,低声说,“真栽了。”

        他们和明霜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在她婚礼上,第一次见到明霜这么对一个男人。

        他们想起多年前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再看到如今眼前男人,情绪都极为复杂,作为知道他们这么多年的知情人。

        江槐穿着正装,身姿颀长,清颜如玉,和明霜肩并肩站着,这样一个男人,甚至不需要刻意和周围人相比,他便是最出挑的。

        李恒远其实也算是眉清目秀的年轻小帅哥,但是,站在江槐身边,江槐甚至根本不用刻意打扮,他也被完全压了过去,显得极为黯淡无光。

        江槐五官细看,更像母亲于嫣,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一身如覆霜雪的清冷气质却是随了江家人。

        女眷视线几乎都落在了江槐身上,帅哥这时代如今比美女稀缺很多。

        “怪不得霜霜愿意结婚了。”明霜的好友桌上,林清晓安静坐着,听一边另一位女生笑,“以前,那是因为没遇到这种级别的帅哥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有这么一个老公,明霜以后估计也可以收心了。

        “他们是高中同学。”陈璇也坐在这桌,眼下见这一幕,极为感慨,朝那个女生解释,“认识很久了,现在终于走到一起了。”

        江槐和明霜结婚的消息,自然他们檀附的校友圈里也早传开了,但主要还是因为江槐。明霜毕竟只在檀附念了一年,江槐当年实在太出名,不过他为人低调疏冷,总是独来独往,极少有人敢去接近。

        不少男生戏称,知道这消息,不知道当年多少曾暗恋过江槐的女生要心碎了。

        毕竟,天上月,山巅雪,那么悬挂着,没人染指,还可以有个指望,如今被摘走,又是另一番感觉了。

        那双修长的手,和明霜的手紧紧相缠。

        江槐心情难以形容,在这场浩大的婚礼上,他凝着她的侧脸,心中满溢的情感似乎到了一个顶点,多年绝望的求而不得,换来了一个这样宛如梦中的婚礼。

        明立诚表情也很复杂,明霜今天出嫁了,她是他的独女,他牵着明霜的手,交给江槐时,她飞快挣脱了他的手,丝毫没有不舍,便轻车熟路,很骄傲很习惯地,把自己的手伸给了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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