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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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重的妒火和痛苦在他心中焚烧。

        明霜差点离他而去,他在她心里,莫非比不得随便来的几个路人?明霜的世界那么广大,身边总是簇拥着那么多人,她有她的目标,有她的选择,不会因为他改变一分一毫,意识到这个事实,让他痛苦,嫉妒,差点失去她的恐惧,这些情绪在内心不断发酵,几乎让他疯狂。

        从听到那个消息开始,一直到后来开始找明霜,只有江槐自己知道,他已经疯了,在知道她可能永远离开他时。

        可是,为什么,即使找到了她,看着她回到他面前,他也没有好转?像是碎掉了的瓷器,怎么拼凑也拼凑不回来。

        是不是又是一场长梦?其实他们少年时分别之后,明霜根本没有回头,明霜根本不爱他,他们结婚,甜甜蜜蜜的婚后,蜜月,都是他的臆想?

        明霜咬他时,他觉得很幸福,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明霜确实回来了,让他情绪好转了一些,心里稍微安稳。

        这些情绪在江槐面上却都是看不到的,都被他压抑在了那具清冷寡淡的皮囊之下。

        “江槐,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当时我能怎么办?”明霜问他,“假设是你,你难道不会这么做?”

        江槐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觉得你死了没关系,反正我还能活。”明霜说,“但是我死了不行是不是?”

        “你不会死。”他轻声说。

        合着一大堆话,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明霜简直被他气死。

        和随意洒脱的她不同,江槐看似安静,性格偏激,执拗,怎么也做不到放手,如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苦苦等她那么多年,

        明霜今天吃得不错,胃口似乎还可以。

        他睫羽轻扇,喂完最后一口,准备抽身时,明霜却回吻住了他,他手指一松,没捏住那个勺子,瓷勺子摔在地上,碎成了碎片,江槐已经管不了这些了,原本正是他们的蜜月期,他又敏感,一挑即燃。

        “还这样吗?”明霜面颊绯红,转眼问江槐。

        江槐唇上还沾着水色,色泽极艳,他垂着长睫,安安静静,旁若无人般,伸出一根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擦干唇角水痕,当着她的面。

        ……简直叫人看不下去。

        “霜霜,我们回去好不好?”他凝着她,喃喃道,“回家,只有我和你。”

        神情平静又痴迷,似乎完全没听到明霜的话。

        他下颌清瘦,线条分明,俯身倾向她时,领口微敞,微微露出半截锁骨,线条似乎也更加清晰了,明霜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槐,看似平静,却让她觉得,在那具漂亮的皮囊之下,真实的他,似乎已经完全破碎掉了。

        明霜凝着他半晌,别开了视线,没说不好。

        三天之后,她伤口基本好了,包扎好,便回了国,回了她和江槐的家,一路无比畅通。

        他们的蜜月假还没结束,江槐哪里也不去了,几乎二十四小时和她待在一起。

        明霜她朋友众多,原本知道她回国了,都会蜂拥而至上门,明霜经常在家里招待朋友。而现在,他封锁了这个消息,大家都以为他们还在国外蜜月,谁也不会过来打扰他们。

        明霜在养伤,也没有出门。

        她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手承办。

        江槐乐意做这些事情,喜欢和她亲密无间地待在一起。这件事情之后,他对她的恋慕,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不正常的地步。

        他知道明霜不高兴这样,她天生爱自由,即使是在养伤,也并不愿陪着他过这样的日子。

        偶尔,他会亲她,但是不会再继续下一步,宁愿忍着。

        他在惩罚自己,江槐似乎一直有点自虐的倾向,从少年时代就是如此。明霜记得他手腕上那些伤痕。

        明霜联系上了安茉,在江槐不在的时候,明霜说晚饭想吃他亲手做的,食材也要他亲自挑选,江槐智商很高,但似乎对她,从十八岁到现在,明霜骗了他无数次,他依旧心甘情愿入套。

        江槐出门,给她去亲手采买食物。

        她问了问西檬境况,安茉说他们也已经都回国了,西檬回去念书了,人也很好,没有受伤。

        虽然早知道赵西檬没事,但是亲耳听到,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算是知道自己没白救。明霜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好心人,可是,那一刻,她毫不犹豫拉住了赵西檬,可能是因为,她和她童年时那点似曾相识的影子?

        “你丈夫……”半晌,安茉小声说,“没关系吧?”

        提起江槐,安茉抿了抿唇,那个安静英俊的男人,和她曾以为的性格完全不同。

        “他很爱你。”安茉说,“那几天,他没合眼,一直在疯狂找你,我们都觉得很对不起你们。”

        救援结束后,江槐便把明霜带走了,他们根本没法再和她说一句话,更不敢去找江槐问情况。

        安茉又说,“西檬和你说对不起,说之后她会好好学习,快些长大独立,那个微信号她不用了,等之后考上大学了再联系你。”

        和安茉聊完后,明霜放下手机,听到门廊处的响动。

        江槐回来了,在厨房放下食材,便去卧室找明霜,明霜靠在床头,正在玩手机,屏幕光照明了她一张素白的小脸,唇微微翘起,在和她的朋友打电话。

        在和许端端打电话,许端端知道明霜这桩意外。第一天,江槐便通知了国内。

        “没事就好。”许端端说。

        “不过,江槐怎么照顾你的啊。”许端端说,“还弄出这种意外来了。”

        摔下山崖,听起来多可怕。

        “是我……”明霜觉得还是别把这种黑锅给江槐背的好。江槐暂时离开,到后来她救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和江槐着实没关系。

        “是我的错。”不料,江槐出声打断了她。

        他站在床边,微抿着唇,明霜抬眸看他。

        江槐声音很好分辩,从少年时代开始,他音色好听,清清冷冷。那股子如冰似雪,不含情绪的语气也很好辨别,许端端愣了,“江总?”

        她飞快挂了电话,给明霜发微信,【卧槽,你打电话开免提?】

        明霜回复:【没事,就江槐在。】

        许端端心里一万头草尼玛划过。明霜是很注意隐私的,别人窥探她的信息她便会大发雷霆。婚后,她和江槐感情好到这种地步了??打电话都愿意为他开免提。

        而且就江槐在才可怕好不好,她以为江槐是什么?纯情小白兔吗,是不是搞笑。许端端知道她平安,也不回复了,干脆装死去了。

        “是你的错,那你现在还这样?”明霜靠回床头,懒洋洋说,“不是错上加错吗江总?”

        江槐摁灭了她的手机屏幕,在她身旁坐下,抿唇看向她,“我以后会做得更好。”

        “做的更好是什么意思?”明霜说,语气很娇,“把我关起来?还是绑在你身上?”

        她一双猫儿眼闪闪发光,很狡黠,又很骄傲,像小狐狸,又像一只难驯,难以捕捉的高傲的娇贵猫咪。

        明霜在宠着他,在纵容他,无声无息的。江槐也明白,心里痛苦又甜蜜。

        直到明霜有次去二楼偷酒喝,拎着酒瓶子,回来路过浴池,在她伤口愈合前,江槐管着她喝酒的量。见水雾袅袅,忍不住偷看了一眼。水沉到胸口,他眼尾发红,正一声声,低低叫着她的名字,水面荡开一圈圈波澜,画面说不出的糜艳,瞧得人眼热。

        明霜没出声,看了会儿,把酒放回去,又回了卧室。半小时后,他换好了衣服,黑发白肤,看着清清冷冷,有一双狭长清凌凌的眼。

        居家的柔软棉麻衬衫,扣子扣好,遮得严实,干净整洁到没有一丝皱褶与尘埃,坐在床边给她换药,动作温文细致,似乎完全不染欲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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