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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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徐云知心里的痛,却没有丝毫减少。

        这一次,结束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就如紧绷的线,迟早会从中间被扯断。她已经放弃希望,只等那一天的到来。

        徐云知原本坐上去医院的公交车,却在接了通电话后匆忙赶回家。

        当她跑进小区,楼下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徐云知平复呼吸,看着那串车牌号陷入紧张,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忽略刚刚那通电话。

        攥着手指,徐云知走过去。司机打开车门,郑奶奶坐在后排。

        “奶奶……”徐云知把咳嗽强压下去,“要不要上去坐坐?”

        老太太看向老旧的小区,眼含厌恶:“明明住在郑家更舒服,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住在这种地方。”

        知道老太太不会上去,徐云知坐进车里。她不敢和老太太有任何视线交集,垂着眸屏住呼吸。

        “砚浓的采访你肯定看了,你怎么想?”

        老太太的语气尚且平静,但徐云知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兆。

        没有听到徐云知回答,老太太说怒就怒,她捏着徐云知的胳膊,愤怒地责骂。

        “你到底能不能有点出息!就是因为你总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砚浓才会一直贪玩,甚至做出这样的决定!”

        歇斯底里的语调,配上尖酸刻薄的神情,这样的老太太除了徐云知,少有人见。

        起初徐云知会害怕,可现在,心里生出怜悯。

        “我告诉过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郑砚浓和你结婚,可现在呢?他竟然直接公开否定你的存在!”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怒火穿过车窗。

        徐云知咬着唇,一声不吭,胳膊上的疼,引发又一轮来自身体的抗议。关节酸痛越来越清晰,鼻塞耳朵疼。

        眼看老太太扬起手,车门从外侧被拉开。郑砚浓阴沉着脸,看着奶奶攥着徐云知胳膊。

        “下车。”

        徐云知家附近太难停车,郑砚浓找不到停车位只能停在另一条街。

        生怕来晚打扰徐云知休息,他一路小跑完全不顾形象。

        完全没想到会老太太的车也在。

        老太太当即松开徐云知,装出一副风淡云轻,“砚浓啊,你是来找云知道歉的吗?”

        郑砚浓不理会老太太,又对徐云知说:“下车!”

        徐云知确实想回家,她没等老太太应允,直接拉开车门下去。

        郑砚浓见她出来,表情有所软化,见徐云知上楼,趴在车门口看着奶奶。

        “这是我和她的事,奶奶最好不要干涉。”

        警告完,郑砚浓三步并作两步,去追徐云知。当他跑上去,徐云知正要开门,男人突然伸出拇指放在指纹解锁区,门开了。

        门锁发出轻快的提示,让郑砚浓的心情持续变好。

        他上次来还是好几个月前,但这间小房子里的细节他很熟悉。

        抬起手摸索两下,郑砚浓一按,客厅里的灯亮了。

        徐云知家整体呈白色,她一个人,家具不多。恰到好处的留白,让郑砚浓不止一次觉得很有品味。

        沙发上的毛绒垫子已经被她收了起来,一条藤席素净大方,也许是为了迎接夏天的到来,郑砚浓拉开鞋柜,看到拖鞋已经换了款式。

        换鞋进去,客厅墙上挂着一副照片。

        一家三口幸福甜蜜,把最好的时光定格在徐云知14岁那年。

        只是这样的温馨,却刺痛到郑砚浓,他别开视线,唇边笑意消散。

        徐云知昏沉,完全没有给郑砚浓倒水的意思,她就近坐在沙发上,等着郑砚浓说些什么。

        “我早上的发言,不过是媒体公关策略,你真的可以不用在意。”

        郑砚浓自以为已经放软态度解释清楚,说完后期待地看着徐云知。

        “说完了?”

        徐云知语调平淡,没有任何态度松动的迹象。

        就像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郑砚浓站起身,试着牵徐云知的手,却被躲开。

        深深的疲惫再度将徐云知缠绕,甚至让她喘不过气。她真如老太太所说,格外没有出息,竟然在上楼时期待过郑砚浓的解释。

        “既然我们不是未婚夫妻关系,你也没有女朋友,那请你出去,我的家,容不下陌生人。”

        徐云知的眼睛红的很快,透出水光。郑砚浓到现在才真的慌了手脚。

        他认识徐云知这么久,很少见她哭。

        “云知,这是永昼的卡,”郑砚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以后你再去找我,就不会被任何人拦了。”

        他也是去了永昼,借着找手机的机会看了监控,才知道徐云知找他有多不容易。

        “不用了,”徐云知站起身,将大门敞开,“以后我都不会再找你了。”

        郑砚浓变了脸,心里有根刺反复戳,本想质问,却最终作罢。

        他前脚气冲冲离开,徐云知后脚就把门关上。

        郑砚浓站在没有灯的楼道里,胸膛上下起伏。他要怎么说,当他在监控里同时看到徐云知和季酌修,会第一时间感到危险。

        就像是季酌修那个狼崽子会抢走他最宝贵的东西。

        郑砚浓向下走,想起什么又停住,再回到徐云知家门口,他将另一只手里的的牛皮纸袋挂在门把手上。

        里面是他专门买给徐云知的药。

        徐云知在郑砚浓走后,背靠在门边睡着,梦里是黄沙铺天,逃不脱,走不了。

        直到她被冻醒,无需温度计就很确定发烧了。

        强撑着收拾好东西,徐云知坐上出租车,来到第三医院急诊部。

        晕眩伴随久未进食的胃部刺痛,徐云知刚一进门就脚下踉跄。

        天旋地转间,一只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胳膊。

        “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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