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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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前世(六)
“……我是不是瞎了。”
柏钰难以言说地闭上眼,不忍承认这一幕出现过他的眼睛。
谢淞寒喂他一颗花生,“没瞎。”
柏钰边嚼边囫囵不清道:“我的眼睛脏了,给我换一双。”
“换不了。”谢淞寒出主意,“不如看我洗洗眼。”
柏钰就试试了。
陛下生得一副好皮囊,是柏钰为数不多愿意承认的美色。
洗了片刻,柏钰心情宁静下来。
再望向楼下。
“……不行。”柏钰捂眼,对随行的黑衣人指向肖别尘,“去把他衣服扒了。”
黑衣人:“……”这不好吧。
好在除了柏钰,台下渐渐有人发现花魁不对,开始砸场子起哄。
“这不是花也姑娘!”
“把花也姑娘叫出来!”
扔上台的不再是鲜花,而是菜叶。
舞姬们哪见过这大场面,一哄而散。
那位“花魁”见势不好,跟在人群中溜了。
但没能溜到后台就被黑衣人绑架,打包送到柏钰面前。
“救命有人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啦快放开我救救我救救我哥哥哥哥——柏钰?!”
肖别尘在黑衣人手中挣扎个不停,落到地上先开始大喊,但发现绑架他的是柏钰后就闭嘴了。
“你怎么在这儿……皇皇皇皇上!”
肖别尘一秒滑跪。
近距离感受女装肖别尘,发现他不仅头戴花簪,甚至化了不淡的妆,大红唇长睫毛,腮红都打上了。
柏钰忍不了一点,“把他丢水里!丢我面前干什么?!”
肖别尘:“???”
肖别尘:“你什么意思——不是哥我错了我自己去换衣服别扒拉我!我自己去!!”
一盏茶的功夫。
肖别尘换上正常衣服,拆掉头上的簪子花饰,又是阳光清俊少年郎一名。
回到柏钰面前。
肖别尘拍拍袖口,嘀咕,“真那么难看吗。”
柏钰干完外面买的各种小吃,眼睛不痛了,冷声道:“那不是难看。”
肖别尘期待问:“那是什么?”
柏钰:“是恶心。”
肖别尘:“……”
肖别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竟然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我!!是不是过分了!!!”
他再问,可就不止恶心这个词了。
肖别尘停下自取其辱。
谢淞寒在那儿,他也不敢坐,只能搁一边儿罚站。
柏钰撑起下颔,问起原因,“你被抢了?沦落到青楼卖身?准备发展新事业?”
“……这都什么跟什么。”肖别尘道,“没有,这不是我哥开的青楼么,那位花魁姑娘有了心上人,我送她去和心上人约会,她跑了,我哥生气,就让我顶上。”
底下还在吵。
为了安抚客人,女子们全部出动,重新上舞乐,但喊花魁的声音不减。
柏钰有点不理解,“让你上?你和女子身形相差那么多,不是很明显拆穿么?”
肖别尘:“没有啊,花也姑娘和我差不多高啊,就是比我瘦一点点。”
柏钰想象不出这位花魁的形象。
脑中全是肖别尘那辣眼睛的样子。
看不了花魁,柏钰就没待下去的兴致,和谢淞寒继续去逛灯会。
肖别尘是想凑热闹的,但思及旁边的圣熙帝,灰溜溜退回去了。
先去找花魁!!
-
“要花灯吗?”走在路上,谢淞寒忽然问。
柏钰不在意什么仪式感,但他提了,柏钰就道:“买一个吧。”
他们到摊子前选了两个花灯。
摊贩笑道:“把对在意之人的心愿写在花灯上,会实现哦。”
谢淞寒接过摊主递来的笔。
柏钰挑趣,“还信这个呢。”
谢淞寒一笔一画在花灯上写下几个字,他没背着柏钰,柏钰轻而易举看见他写的什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信则有,不信则无。”
谢淞寒写完,将笔递给他。
这是要让柏钰也写一个的意思。
但柏钰接了笔,却没动。
“河边都满了,先去找一个能放的地方吧。”
河边放花灯的多是妙龄少女,或与情郎结伴,放眼望去成双入对。
花灯落入河面,似繁星坠入人间。
柏钰和谢淞寒到离人群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他们就像民间的寻常夫妻,比其他人都要亲密。
谢淞寒先把花灯放入水中。
等他放完,回身发现柏钰在花灯上写什么,正好停笔。
柏钰没给他看,随手把笔塞给他,放花灯时用力一推,花灯游向河面。
莹莹光点,漫漫成片。
放完,柏钰起身,不带留恋地道:“走吧,累了,回去。”
谢淞寒看了看他,没说别的,“嗯。”
二人启程回宫。
背后是星星点点的护城河,花灯承载着少年少女美好的幻想或对家人的祝愿飘向远方,夜空繁星烁亮。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
后来的柏钰也没想到,他写下的祝愿连一半都没实现。
回宫后又是日复一日的日子。
荷花池的莲蓬成熟了,柏钰不让宫人上,亲自去摘了一大把,带去御书房。
谢淞寒在批奏折。
柏钰带着摘来的莲蓬待在一边,不吵不闹,谢淞寒批奏折,他就静静剥莲子。
剥一颗,自己吃。
再剥一颗,喂给谢淞寒。
他递到嘴边的,谢淞寒通常看都不看,直接咬在嘴里。
柏钰接连剥了好几个,不想吃了,后面就全喂给谢淞寒。
吃到后面,谢淞寒终于抬起头。
“你是不是当自己在喂空空?”
柏钰剥得乐在其中,手上没停,“没有啊,皇后不都这么喂吗?”
“你这么喂,”谢淞寒不委婉地形容,“更像谋杀。”
柏钰:“……”
他不喂了。
德福撤下他制造的一堆垃圾,放好剩下的莲蓬,再为他送上新做的清凉水果冰碗。
柏钰吃完,就这么趴在一边,见那朱笔在奏折落下千千万万个字。
趴到后面,柏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睡着后,谢淞寒望向他,视线描摹过他的眉毛、眼睛、鼻梁至嘴唇,每寸目光都带着滚烫深浓的情意。
等柏钰再醒来,发现自己挪到了案桌边的软榻上。
谢淞寒在原位不变。
柏钰坐起来,活动了下脖子。
“我怎么在这儿?”
谢淞寒头也不抬,“民间传你是人参精,原来是真的。”
柏钰:“?”
谢淞寒:“你睡着后,直接就飞过去了。”
柏钰:“……”
他从软榻下来,瞥过御案,谢淞寒没有再批奏折,而是在作画。
画上是他。
柏钰脚步一转,来到御案前,惊呼。
“陛下画的谁?竟如此惊鸿绝艳、仙姿玉貌——”
谢淞寒朱笔一抖。
那抹红正好点在画像美人的耳垂上。
最后一笔完成。
柏钰拿起这幅画,惊叹不已:“世界竟有如此美貌之人……”
谢淞寒搁下笔,静静看着他表演。
赞叹完,柏钰把画在御书房的空墙上比划。
“此等绝世之作,就应该挂在墙上裱起来,路过的人都得跪下磕头,瞻仰膜拜。”
“……”谢淞寒笑一声,唤来德福,“德福。”
德福进来,“嗻。”
谢淞寒示意,“把皇后手里的画找东西裱起来,就挂在御书房的墙上,提醒每次来御书房的人先对画像行礼。”
“是。”
德福以为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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