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弑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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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到父亲重病的消息,急忙朝着苏州赶。”
  崔子更说着,神情有些恍惚起来。
  那日的苏州,同往年时节一样,烟雨蒙蒙的。
  母亲很喜欢下雨的日子。
  他同母亲,不是住在江南王府里的,而是住在一处单独的别院里。那里是从前,成王在苏州城中住过的地方,也是母亲年幼的时候,住过的地方。
  院子里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草,一点儿也不名贵,荆棘丛上缠绕了许多牵牛花,一到早上的时候,便开得格外的娇艳。
  母亲喜欢坐在一个老木架子秋千上,那秋千还是以前外祖父成王替她搭的,看上去十分的斑驳了,有时候不慎,还会将新穿的罗裙,挂掉几根纱。
  因为苏州时常下雨,秋千的上头,支起了像是巨大油纸伞一般的凉亭。
  父亲就会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推着,然后冲着他喊,“子更,你怎么这么慢,你阿娘想要吃桑葚。”
  年幼的他气鼓鼓的站在桑葚树下,艰难的跳起来,烟雨落在脸上,润润地。
  “你不是学了轻功么?习武之人,连桑葚都摘不到么?记住,手上不能染了汁。”
  他汗流浃背,看着晃着秋千的母亲,又跳了起来。
  到最后,一家三口坐在秋千架附近吃桑葚,嘴巴舌头都吃得变了色儿。母亲吃够了,便会拿着桑葚,给他同父亲染指甲。
  一大一小的坐在小凳上,同样的愁眉苦脸。
  可谁也没有动。
  待母亲尽兴了,父子二人方才会用染了桑葚的手,抓起长剑,在雨中比划起来。
  而母亲则会拿起一卷书,安静地看着,隐隐约约的,好似还能够听到附近湖面上,歌姬清幽的歌声。
  依旧是烟雨蒙蒙的一日,身上的衣衫,都好似带了一股未干的潮气。
  他着急回城,一进苏州城,便直奔别院。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很长时间,都没有踏足这里半步,直到这半年病情加重了,方才叫人搬来了这里。
  一路走来,杂草丛生的,路边不知名的小野花开得甚好,繁星点点的。雀儿唱着歌,不远处的桑葚树上挂满了果,看上遮天蔽日的。
  一切好似都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秋千架上空荡荡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崔子更来不及伤感,直奔主院行去,“阿爹,我回来了。”
  ……
  “阿爹躺在床榻上,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屋子里乱糟糟的,药碗被打翻在了地上。药水沁染了父亲写的折子。”
  段怡拿起酒喝了一口,在袖袋里摸了摸,好不容易摸到了一枚杏干,她将那杏干撕成了两半,塞了一半到崔子更的手中,“下酒菜!干喝容易醉。”
  “所以是你父亲,请封你大兄为江南王的折子。布局之人,连故事的脚本,就都给你写好了。”
  “老父亲病重,你赶回来探病,却是发现一直宠爱你的父亲,要把王位传给哥哥。可你父亲,关键时刻拎得清,嫡子再怎么不足,那也是高贵之人。”
  “而庶子……宠物被人惯久了,还真把自己个当人,生出妄想来了。好好的江南道,又怎么会给一个庶子来继承呢?”
  “你听了嘲讽之语,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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