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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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能被朝廷委任为金陵按察使,其能力,手段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李现果真做出了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之事,绝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只是,调查方面并不顺利。

        他与李现虽然平级,可职务上终究低了半筹,属于下官调查上官,加之圣旨严令他必须低调处理,自然不能大张旗鼓,调查起来难免缚手缚脚。他立刻寻来了几个心腹,闭门开了一场会议,将宫中来人传旨之事告知众人,旋即秘议起来。

        一连两日,按察使司核心人员几乎全部都动了起来,表面上风平浪静,与往常并无半点不同,实际却紧锣密鼓,极为繁忙。为了这桩案子,青阳暂时将其他所有案子全部搁置,确算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然而调查出来的结果,却让他有些为难。

        李现,是个清官!当然,这所谓的清廉并非真的两袖清风,除了朝廷俸禄之外,分文不取。而是大部分官员,相互之间所默认的清廉。一些可以捞的银子,绝不客气,一些不能伸手的地方,绝不去动。在人情与律法较为模糊的方面,李现的确捞了不少,证据自然也掌握了不少,可青阳明白,仅凭这些,绝不可能给李现定罪。

        至于借着朝廷出兵的机会,给自己捞钱,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对于这调查结果,可以算是在青阳的预料之中。毕竟李现可以堂堂布政使,若是这点脑子都没有,他也没机会爬上现在的官位。

        这么一来,青阳可就有些头疼了,朝廷的意思,分明是要他寻到证据,扳倒李现。然而调查出来的结果,没有一点可以达到这等效果的。青阳甚至考虑是不是将李现假公济私,意图包庇其侄害人性命的事传报上去,毕竟朝廷要他查的是李现的“不法所为”,并没有局限于“贪赃枉法”,只要是违法,他都可以查,可以告。可细细一想,又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人终究不是李现的侄儿亲手杀害的,至于李现从中斡旋,无非就是给至亲之人说说情,或许会因此受到朝廷贬斥,可绝不是什么大罪。官场之上,所有争斗都必须遵循“蛇打七寸”的规则,若是打不到要害,则容易为蛇反噬。不动手则以,一旦动手则必须全胜。

        就在青阳为此焦头烂额,左右为难之时,在唐雪霁的授意之下,“良心发现”的巡检司通判黄国治,属吏丁常,终于姗姗来迟,并肩走入了按察使司的大门,为青阳送去了一份大礼。

        若说李现的侄子,仗势欺人,辱人致死之事让人吃惊,那么李现本人对洛南烟一家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称得上是骇人听闻了。

        听这两个前来自首的人说出了案子的前因后果,青阳震惊了!他实在不敢想象,在堂堂大华东都的金陵,李现究竟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这般视人命如草芥,为了一己私欲,害了人一家满门。

        青阳来金陵赴任不过三年,当初的案子他并不曾接手,故而全无所知。如今听闻了一切,他立刻命人将案子的卷宗寻来,细细查看了一番。又按照丁常口供,暗中抓来了几个当夜与其聚赌之人,一番威逼恐吓之下,得到的口供与黄国治,丁常所供两相对应,并无半点矛盾。

        待黄国治将那封藏了整整四年,由李现亲笔所书的密信交给青阳,后者读罢,不由朗天大笑!此信虽不曾把话挑明,可处处透出的暗示,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瞧出端倪,实可谓是自欺欺人。

        人证,物证,全部在手,在黄国治和丁常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之下,青阳很大方地直接对他两所作所为概不追究,屎盆子一道扣上了李现脑门上,谁让他是布政使呢,人黄国治区区一个通判,在他威胁之下,难免干出一些糊涂事,虽罪不容赦,毕竟情有可原,加之两人幡然悔悟,极为华丽地摇身一变,成了污点证人,更能取信于人,青阳在上表朝廷的奏折中,也顺带提了一笔,为两人说了几句好话。

        黄国治安心了,丁常也安心了,可李现却倒了大霉。

        手中一旦掌握了确凿证据,青阳便立刻与李现彻底撕破了脸皮,按察使司几乎倾巢而出,浩浩荡荡直扑不远处的布政使司衙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李现跳脚大骂,强行将其抓捕归案,下了大狱。

        至于下狱之后的事,青阳便不操心了,司狱司佥事孙华义正在那等着收拾他呢,李现铁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青阳很忙!收拾了整个大华东部的官场一把手,虽说是奉旨而行,一辈子没干过这等大事,心中终究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他得给自己壮壮胆气。为此,青阳立刻亲自赶赴指挥使司衙门,会见金陵指挥使虔越。

        铁证如山,面对证据,军户出生的虔越比青阳还要干脆果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便表示全力支持青阳,与其一同上奏朝廷,参揍李现的不法所为,力求朝廷严惩。

        待一切尘埃落定,青阳便立刻发出布告文书,贴于金陵四门,将此事公告天下。同时,为洛家翻案,赦免洛家之罪,招回发配边疆的旁支男丁,撤销所有女眷贱籍。一连串的举动,可谓是迅如闪电,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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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间本极为奢华的房间,此刻已是满地狼藉,破败不堪了。

        袁哲如同一只受了伤的豹子,在屋内横冲直撞,状若疯癫,无论碰上了什么,一律掀翻,无论抓到了什么,统统砸坏。因为愤怒,他此刻双目通红,气喘如牛,那滔天的怒意,让人难以近身半分。

        相处二十多年,周允从未见过自家兄弟这般失态的模样。两人之间的感情虽如同亲兄弟一般,可此刻袁哲表现出的暴戾仍是让周韵感到了些许陌生与恐惧,这与他印象中总是处变不惊,游刃有余的的小兄弟,根本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废物!这群眼瞎耳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的废物!”袁哲一声嘶吼,重重地一拳砸向圆桌,咆哮道:“金陵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点消息都不曾收到!这才几天,几天啊?堂堂金陵按察使就被下了大狱!金陵都变天了,我却一无所知,毫无所觉!这群千宗不是废物是什么?本公子要他们何用?”

        见袁哲咆哮了一阵,似是渐渐冷静下来了,周允这才开口劝道:“哎,说起这事,却也怨不得你那些眼线。他们虽是金陵的地头蛇,消息灵通,可毕竟不是官场中人。若是咱们要打听什么事,交给他们,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有消息传来。可这官场变天,又只在短短数日,他们毫无察觉也是情有可原的。谁能想到,这次是按察使司亲自出手?两司衙门要斗起来,未到图穷匕见,自然是风平浪静的,可一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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