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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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了个闭门羹,秦风无趣地摸了摸鼻子。敲这门,纯粹一时心血来潮,也是受到了富贵的影响,他想在最后一夜,再找东方靓聊聊,顺带确认下,自己对她的情感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是否值得他不管不顾地去争取一下。

        奈何人家姑娘压根不给面子,连屋都不让他进。得嘞,白费了一番表情。着实有些自作多情的感觉,秦风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好,如此便不打扰姑娘歇息了。”

        说罢,他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点上蜡烛,打水洗了把脸,随后便将自己丢上了床榻。

        一夜无话。

        翌日,大清早的,秦风便已醒了过来,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二次起来地这么早。上回还是准备向夏荫儿提亲的那天,只不过盼来的却是一道晴天霹雳。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也是送行的日子。胡一海要在今早拔营赶赴金陵,东方靓也是在今早,启程赶回西域。无论是谁,于情于理秦风都该出城送一送的。

        原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够早了,奈何还是最后一个。出了屋,秦风便瞧见院子里站了一堆人。胡一海在天还未亮时,便已穿戴整齐去了城外大营,东方靓则由于苏州府没有太过庞大的车马行,只得先由胡府马车送往金陵,再借由金陵的车马行转道兰州府。

        秦牧芸与她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同坐马车出城等候,待送走了胡一海,东方靓再启程。不过却不能与大军同路,需转小道而行。毕竟军旅之事较为严肃,随军若有马车,上头还待了女眷,让人瞧见实在有些不太像话。

        众人都已准备完毕,就差秦风了。见他出屋,秦牧芸有些嗔怪地责道:“你这孩子,今个什么日子,还睡懒觉。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出府吧。”

        秦风讪笑着挠了挠头,又瞧了东方靓一眼,见她面色平和,也不瞧自己,他又微微一叹,随着众人出了胡府。两辆马车已在府外候着,都是私用民车,车厢不大,只够容纳四人。最终,秦牧芸,东方靓和蛮儿共乘一车,秦风则带着莲七和富贵蹬上了另一辆。

        “驾”!随着车夫一声大喝,手中长鞭凌空一抽,车辆便缓缓向阊门驶去。

        苏州城本就不大,未过多久,马车已驶出了金门,在城外一片空旷处停下,众人陆续下车,静静等待着。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西北方忽然出现了一支军甲齐备,旗帜鲜明的队伍,为首的“胡”字大旗迎风招展。这是秦风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军队,人数他早已知道,不过三千而已,但眼前见头难见尾的大军,还是让他感到了极深的震撼。这完全不同于后世现代军队的排阵演戏,士卒的脚步并不整齐,但远远便能感受到一阵令人热血沸腾的杀伐之气。

        近了,更近了,不多时,跨于战马之上的胡一海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胡一海似是一早便知他们会在这里等着,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随机与身旁的副将低声嘱咐了两句,然后拉起马缰,如离弦之箭,眨眼间便驱马而至。

        “夫人,我这就要走了,家中之事,劳烦你了。老娘的头脑终究不太清楚,若是让你受了闲气,还当担待一些才是。还有,告诉机杼,待我回来之后,便要考他功课,学业万不能落下。”

        秦牧芸含笑上前,为胡一海理了理军甲,颔首道:“家中有我,你无需牵挂。上了战场之后,自己要多加小心,早日凯旋而归。”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看着媳妇,胡一海忍不住上前重重抱了她一下,又看向秦风与东方靓,道:“我走了。”

        说罢,翻身上马,向众人挥了挥手,拨转马头之后,扬长而去。大军排列成队,沿着宽阔的官道缓缓行进,最终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秦牧芸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转向东方靓道:“靓靓,你也差不多该启程了吧?”

        胡一海大军行官道,经常州府,镇江府,取道金陵。东方靓因不能同行,只得经宜兴,取道溧阳小道转向金陵,路程上要远上一些。且小道难行,若是有所耽搁,天黑之前怕是入不得金陵城。故而在时间上,也算是比较紧迫了。

        东方靓略一颔首,微笑道:“时间确也差不多了,该启程了。”说罢,她顿了顿,又道:“牧芸姐,此番回去,何时方能再见,实是难料,你。。。多保重。”

        “你也是。”秦牧芸抓起东方靓的手,轻轻握住,柔声道:“回去之后,代我向波尔特大爷问好。”

        “嗯,我会的。”东方靓应了一声,将手抽回,又看了看秦风道:“秦公子,你过来下,我有些话与你说。”

        秦风闻言微微一愕。昨日吃了个闭门羹之后,秦风还当她与自己已无话可说了呢,至于那所谓的“明日再说吧”,他只当是敷衍自己的场面话,不曾想还真有话说?

        随着东方靓绕至一辆马车后方,借着车厢完全挡住了众人视线,秦风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昨日,疏远与戒备之色再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秦风从未在她眼中瞧过的温柔,似乎还有一抹淡淡的不舍。

        一时有些跟不上她的转变,秦风喃喃道:“姑娘有何话。。。”

        “叫我靓靓。”

        “靓。。。靓?”

        东方靓甜甜一笑,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枚红色物件,拉起秦风的手,将东西放入了他的手中。

        “这是?”秦风摊开手掌一看,置于手心之处的,正是昨日陪她前往寒山寺进香时,她求来之后,特意寻主持开过光的平安符。手中的物件,加上东方靓现在目光和语气,秦风刹那间就明白了过来,心中不由腾起一阵暖意。

        世上大部分人,不怕别人对他好,只怕对他不好。可秦风却恰恰相反,许是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受惯了旁人的白眼与冷落,注定的贱命贱骨头,他不怕别人对他不好,只怕别人对他好。因为对他不好的人,他可以理所当然地反击,而对他好的人,他却无力去报答。这世上最难偿还的,怕就是人情债了。

        而当那人还是个女人,人情债变成了情债,如何还能还的上来?

        一时间,秦风百感交集,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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