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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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八已过,  年关也快。
  
  上林书院的考试季到来了。言昳没怎么复习,确实也没空复习,不过若缺了太多门考试,  估计院主都能告状给白旭宪,  言昳还是基本都参加了。
  
  但相比于白瑶瑶今年窝在屋里好好复习,  言昳反而看起来像个混子了。
  
  但言昳也确实是没办法。
  
  跟豪厄尔确立了合资公司的框架后,  需要商议的事儿太多了。哪怕言昳都让掮客或经理人去开会,  但自己要过目的事务也有很多。
  
  另一边,  豪厄尔在接手柏沙·马丁的代理人位置时,  果然如言昳所料,他经验也不足,  东印度公司内竞争也严峻,  他失去了本来属于柏沙·马丁的不少财产、土地。
  
  现在,  豪厄尔作为东印度公司代理人的实力,  显然无法与柏沙·马丁相比,言昳与梁栩的最终目的,也算是达成了。豪厄尔似乎奔波于接手事务中,  有挺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大明。
  
  言昳也不着急,但她有委派一些商业探子,通过市舶司、入江登记等等,去追踪一下豪厄尔的行程。  
  
  而韶星津的讲学也基本结束,但他似乎并没有启程返回京师与家里一同过年的打算,  而是留在了金陵。
  
  大概在小年前,  书院终于放假了。而且今年没有在年前放榜发成绩,言涿华满眼是泪的感谢院主感谢先生,  能让他过一个好年。
  
  驸马爷把芳喜放下之后,开开心心的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他真瞒的好还是公主最近忙,公主府里一直没出过动静,宝膺也没提过。
  
  公主确实忙。
  
  言昳有环渤船舶制造公司的股权,就也有了些知道新消息的门路,这才多久,听说已经有一批船交付了。
  
  看来旧船改新的事儿,公主早就开始做了,到环渤传播增发股权的时候,所谓几个收购的船厂,估计都已经改造完了一半。
  
  这些船厂都不在金陵附近,言昳派人去查这些船交付给何人,但也需要些时间,估计年后才能有定论。
  
  到小年这一天,白旭宪忙的顾不上府里团聚,她觉得确实也没什么聚的必要,好几年没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了,大家真要坐在一个桌上,心里都难受。
  
  言昳在屋里看书,就瞧着山光远穿了件自己的旧衣裳,敲门来她屋里请假了。
  
  言昳哼哼两声:“又办你自个儿的事儿去了?你这是自己挺有谋划的啊,我以为你会跟韶家虚与委蛇几年,结果你也压根跟韶家不接触啊。今儿怎么穿的是自己的衣裳?”
  
  山光远想来想去,还是道:“我找到了一位旧人。是护送我南下来金陵的山家旧部。”
  
  言昳有些吃惊。
  
  他说完了又觉得有些犯险,言昳说不定会问他如何找到的,解释不好,说不定会让她怀疑他也重活了。
  
  但山光远又觉得这样的好消息,想让她知道。
  
  言昳从榻上起身,眼睛亮起来,欢喜道:“还有这样的好事!这可真是……幸运。那你是要去见他吗?”
  
  山光远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但瞧着她与他一样高兴,也心底喜悦。
  
  言昳趿着鞋子,起身就叫轻竹:“不是过年给你们都订了新衣裳吗?嗯,把给阿远的先拿出来吧,不等过年了,现在有比过年更大的喜事!”
  
  她拖着小凳,要山光远在她镜子前头坐下:“你别就这样去见啊!显得受了多少委屈,怪寒酸的似的。”
  
  她看着满桌子的香膏胭脂,犹豫起来。山光远连忙:“别给我乱抹!”
  
  言昳瞥了他一眼:“我要真把你抹成个香香,你那故人估计要哭着觉得你在金陵当小倌儿了。”
  
  她忙忙活活的翻箱倒柜,从抽屉深处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嵌玉发带,和一根纯银竹叶簪子,松了口气:“我真就这几样东西不是红的金的带花的。啊,我给你梳头吧!”
  
  山光远哪里信的过她手艺,对着镜子用力摇头。
  
  言昳看他如此坚决的拒绝,有些失望的唉了一声:“要不咱过年玩个什么游戏,打个赌。赌输了让我给你化妆玩吧。”
  
  山光远一脸抗拒:“……不要。”
  
  言昳跃跃欲试:“我就想给你化妆玩玩嘛。愿赌服输的,我要是输了,你可以拿毛笔在我脸上画王八,总行了吧!”  
  
  山光远:你什么脾气我不知道吗?输了必然要耍赖,天王老子也未必能在你那臭美的脸上画画。最后吃亏的必然还是我。
  
  山光远:“……不要!”
  
  言昳推了他一下:“我现在真是越来越讨厌你。你怎么这么玩不开呢!”
  
  山光远拆了发髻,对着镜子利落的重新梳绑了一下,发带束好,银簪横贯。
  
  言昳还在他后头左看看右看看,道:“哎呀歪了歪了,哦,现在正好了!”
  
  山光远瞧着镜子里她盯着他的样子,有几分不敢多看。
  
  轻竹这会儿也拿着新衣服进来:“昨儿刚做好,还没让阿远试呢。”她打趣道:“怎么着,今儿如此庄重,是让阿远出去相看了?”
  
  言昳拧眉,手指戳了戳山光远肩膀:“相看?有谁看得上他啊!”
  
  轻竹笑着走过来,端着漆盘:“远护院快试试衣裳,还有新靴子。哎,就是件外袍,在屏风这头试试就成了,您里头不都还穿着夹袄吗?”
  
  山光远确实也很想庄重的去见老鬼,但言昳搞得这样重视,反倒让他也不好意思起来。
  
  他去屏风后头换了件外袍,走出来对着言昳的镀银西洋全身镜照了照,确实也觉得很不错,身量正好。轻竹正夸着,山光远回头,却看言昳呆着望他。
  
  轻竹噗嗤一笑。
  
  山光远不明所以:“很、奇怪吗?”
  
  若说他三十多岁时,是被划坏了泼墨了的山水,是端贵中透着一丝落魄,硬净中显出几分狼狈。那现在,他就是那千里江山图画卷开阔、青绿如滴的最好时候。
  
  言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这画卷前头觉得好,却夸不出来,只想重重的“哼”一声。
  
  言昳眼睛从他窄腰宽肩上挪过去,扁了下嘴:“是衣裳好看。”
  
  山光远也同意,深绿色缎面圆领袍,袖口领口用了洋货的丝绒做了镶边,低调却也精细,腰身合适,袖口也做了排扣箭袖,腰带上是牛皮嵌六环扣,能挂不少东西。
  
  他道:“衣裳是好看。”
  
  轻竹倚着屏风笑的不行。
  
  按照言昳的理论,打扮能带来自信和气场,山光远以前不修边幅,也并不能体会到这句话。
  
  但当他换了新衣,与孔管事同行去往约见的地点,他确实感觉到这身衣服是一个交代。
  
  交代他这辈子的当下过得很好。
  
  孔管事路上也说:“许久没见少爷这么打扮了。当初刚来金陵的时候,瘦的不像样子,但长个又快,总穿短一截的旧衣裳,十一二岁了还跟逃难似的。”
  
  山光远点头:“二小姐让人做的。”
  
  孔管事一愣,轻声道:“……不会这事儿您都跟他说了吧!”
  
  山光远:“嗯。她知道了也很高兴。”
  
  孔管事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因美色会耽误半辈子的纨绔,眼前一黑:“山小爷您怎么能这样?她要是转头把你卖了怎么办!。”
  
  山光远斜眼看他,轻声道:“说的跟我这山家孤子的身份,能卖几个钱似的。”
  
  孔管事一噎。
  
  山光远又道:“她知晓好几年了。你以为张罗这些事用的银子从哪儿来的。”
  
  孔管事心里都不上不下的。
  
  若二小姐站在山家这边,短时间内可能真是助力,可他……可他就总觉得山小爷跟二小姐,走的也太近太交心了吧!
  
  二人骑马行入老街。
  
  老鬼到达金陵后,孔管事给他租下了一处偏僻的旧院子,周边街巷大都杂草丛生,来往百姓很少。
  
  他停马贴着旧年画的门前,孔管事率先下马,以某种节奏敲了敲门,并没说话,过一会儿,门内传来迟缓的脚步声,好几道门闩在后头拉开,又有铁链与桌椅挪开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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