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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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内纷纷有人要求彻查这兵工厂。
  
  啧,就没人说要捶卞宏一的啊。
  
  还是欺软怕硬。
  
  言将军是对抗鞑靼多年的定海神针,山光远前世这个年纪,也跟鞑靼交手过几次,这辈子,他连鞑靼南下是哪几个将领带兵,会从沙俄买哪些淘汰的火枪,都盘的一清二楚。
  
  到了兰州开始落第一场初雪的时候,山光远与言实在一路反击中于平凉府正式合军,夺回这座被鞑靼占据近半年的城。
  
  平凉府回到他们手中的时候,城墙破碎,百姓人口较去年锐减的只有三成,与他们驻军一同回到平凉府的,还有大批逃难离开的百姓。
  
  他们得知言实与山光远大军驻扎会平凉府,几乎是拖家带口的赶回来,也要赶回这座土地荒芜,支离破碎的家乡。
  
  山光远对平凉府也有一些感情,前世他在这儿驻扎过一年多,跟言昳时隔多年重逢也在这里。前世因为鞑靼南下的早,皇帝没闹出国库风波,有余力支援他们早就驻扎在这一代抵御鞑靼,所以平凉府前世也没有被摧毁成现在这副模样。
  
  不过前世到后来,跟鞑靼的对战变得愈发惨烈,也很难说哪一世才是好的。
  
  他到平凉府驻扎下来没多久,因为周边地区遭鞑靼劫掠后几乎没有粮,百姓都饥荒成灾,更别提军中了。
  
  按计划辎重还有十五日到达,军中粮草本就不足,严格按照辎重粮草到达的时间分配口粮。但手下右军提督,竟然将军中粮食分发给了饥荒百姓。
  
  山光远知道他穷苦出身,看不得百姓受灾,但军令如山,山光远还是下令还是重罚了他。右军将士多为民兵出身,山光远既希望立规矩,又不想让右军将士离心,特意与右军百夫长以上的将领集结,向他们说明:
  
  鞑靼大军就在距离不远的庆阳府一代,如果将士都饿肚子导致军中涣散,这几日一旦鞑靼大军攻打平凉府,他们守不住,那战败死亡的百姓会远比饥荒饿死的要多。
  
  只是山光远没想到,自己与右军将领谈话后没两天,辎重通过卞宏一管控的黄河河道,一路到达平凉府。
  
  这其中粮量不止有军中预计的粮草,更有大批给当地百姓的救济粮。
  
  会这么考虑他军中境况的,也只会有她了。
  
  平凉府本地似乎也有些商号得到救济粮后,按照契约以平日翻倍的价格售卖。
  
  山光远知道,粮价不像是油盐炭火其他的用品,别的是缺三成,价格就会涨三成。但粮价作为必需品,百姓都有多买、多囤的概念,溢价极其恐怖,动辄十倍以上。
  
  言昳涨价两倍,估计也是为了用利润把沿路的分销、船运都喂个七成饱,而后再通过山光远的军队强制管控米面价格,就能松紧适宜,让粮价不会浮动过大。
  
  山光远想着,她要几日才会又送来一封简短到可怜的短笺,嘱咐他控价放米。
  
  只是山光远没想到,是从凤翔府带当地屯兵与他汇合的元武,拿来的这封短笺。
  
  这回信封上又换了个粮行与船运公司的印章。她像是以这种方式,将她手底下的一部分产业介绍给他。
  
  短笺依旧很公事公办。
  
  “严控商贾屯米,价不许过三倍,不许低于常价。”
  
  “此次运粮是我与卞宏一买卖中的一环,但他本性多变,下次协助辎重运输的日期预计为腊月初一或腊月初八。记得规划用粮。”
  
  ……都是好消息。都是让他安心的消息。
  
  他作为将领,看到这样的短笺,安心的不得了。
  
  但作为山光远,他哪怕把纸贴到眼皮上,都看不出这字里行间有她一分一毫的担心、心疼或思念。
  
  他品不出来一丝甜味。
  
  山光远越是看着这样的短笺,就愈发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想念她。五年不见,她没联络过他,山光远纵然思念,也觉得无从想象她身在何处。
  
  但现在二人其实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行军中联系的紧紧地,这些书信就变成在他心里挠痒了。
  
  山光远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这些,他只把短笺叠好,放回自己收拢她信件的硬牛皮袋子里。
  
  但元武却在凤翔府见到了言昳,他在山光远帐下一边四处看一边道:“好像是凤翔府谈生意,她与我说卞宏一最近要与她在西安府碰面,但时间还没定。”
  
  山光远没想到自己知道的还不如元武多,他攥着拳头,指节压在桌子上,点头淡淡道:“是吗,真够忙的。”
  
  元武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山光远心里一噎,平静道:“最近联系的少。太忙了。”
  
  元武笑起来:“联系的少吗?我怎么听她跟我说起来,倒是都有点想谈婚论嫁的意味了。我们心里都有数,就是看你们俩商议。也是你有本事,她竟然能冒出这种想法,也是铁树开花了。”
  
  山光远舌尖发僵,一时反应不过来,顿顿道:“谈、婚、论、嫁?”
  
  元武看他脸色不对,他可不是弟弟妹妹那样的二傻子,立刻品出来不对味,小心翼翼道:“难道是我们搞错了。前几日在凤翔府的时候,她还问我呢,说我爹娘当年怎么认识的,问我说为何不成婚。”
  
  山光远不说话,等元武往下讲。
  
  元武觉得有点尴尬了,笑道:“没,她就是问我,说跟熟人成婚,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会不会也很安心之类的。她说以前没想过嫁人,但又觉得有家的意味好像也有点不错……”
  
  元武一直以为,言昳说的是山光远。毕竟全家都知道,之前家里聚宴的时候,山光远喝醉后——当然也是被他呼噜吵得睡不着,而后就跑去找了言昳,还在人家院子里过的夜。
  
  这基本就是私定终身了吧。
  
  元武知道这个年纪最小的新妹妹,性格跟别人不一样,哪怕跟山光远住一块,也未必会走到成婚那一步。
  
  但在凤翔府的时候聊天,她好像有点成婚的意思,元武又看她一直在忙活替军中打点事务,帮山光远解决了诸多难题,就觉得必然是这俩人要定下来了,所以见到山光远也想打趣恭喜这个妹夫一下。
  
  可现在山光远这脸色难堪的吓人,显然……显然是他搞错了!
  
  元武头皮发麻,心里大叫完蛋。言昳的情事,他不会管,但他这给说漏嘴了,让言昳知道,莫不是要生他这个长兄的气吧!
  
  屋里山光远也头皮发麻。
  
  山光远万万没想到,两个月多一点,宝膺就凭借着与她同行,说动了她那颗铁包石头的心?为什么跟他通信全然都是公事,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却那头动了嫁人的心思?
  
  她就是为了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赌了一口气也要嫁给别人而不是嫁给他吗?!
  
  山光远真是要站不住了:这仗是打的顺,再顺下去,等他大破鞑靼回去,是不是就可以等着吃她的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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