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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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陛下的,此事断断没得商量!”

        “咳咳。”

        姜风用咳嗽提醒了下,里面的声音夏然而止。随后是姜父慈爱的声音:“阿南来了?”

        “阿公,爹爹!”姜南脆生生的叫了一句。

        姜父朝小女儿伸出手来,满脸堆笑:“几个月不见,爹爹的阿南出落得更漂亮了。”

        祖父捋着胡须,笑话儿子:“你呀你,看见她就会说好,背过去又担心她娇气。和你说多少次了,宠归宠,教归教,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快找教养嬷嬷来教阿南把理家的本事学全了。”

        姜父站起身来,拱手称是,接着对姜南嘱咐:“爹爹这次回京特意与陛下请旨多待些日子,我已与陆家去过信,这个月先把纳采、问名和小定过了,到明年开春再行婚典。”

        时人婚仪皆走六礼,前三礼便是纳采、问名和小定,一旦行过婚事便尘埃落定,接着女子便会关起门来绣嫁妆、学家务,过个一年半载再正式出嫁。

        而前世这陆家就是在过完三礼后,在姜家大厦将倾之时悔婚,让已经岌岌可危的国公府雪上加霜。

        姜南试着与祖父撒娇道:“阿公,阿南还小想多陪陪您,您再留我几年吧?”

        “小孩子话,阿南光陪阿公,不打算嫁人了?”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挂着受用的笑容。

        说话间,下人们已经布好了膳桌,祖父先挑了姜南最爱吃的金瓜丝放在她面前。

        “女孩子说不想嫁都不是实话,祖父老喽,想着你早点嫁个好人家,我也能早点抱外孙不是?”

        大哥姜风在一旁暗暗颔首,倒是二哥姜北努努嘴,“时下贵女都时兴晚嫁几年,我们国公府家大业大,阿南就是再晚嫁几年也无妨。其实我瞧那陆家小子……”

        “住嘴!”姜父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都跳了跳,“陆家怎么了?陆家老太爷乃是皇子太傅,书香门第,你妹妹饱读诗书嫁过去再好不过了,轮得到你说嘴吗?”

        姜风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不服气的二弟,同时举起桌上的酒杯朝父亲敬酒,“父亲莫动气,您还不知道二弟的脾气吗?他就是那样张嘴,小妹什么都是最好的,无论什么样的男儿都配不上。”

        “呵,祸从口出!你们小妹的事定下后,我就要启程去汴州了,你两这般口无遮拦没有担当,我和你们祖父怎么放心把国公府交给你们?”

        在听得汴州二字那刻,姜南便如被扼住了喉咙不能呼吸,脸色发青,双手发抖。

        “爹爹……那汴州……您不是要替我办婚事吗?怎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去那么久?”

        姜随之能感受到女儿的不舍,可那是公务,他只得宠溺一笑宽慰她:“爹爹是接了圣旨同盐官去汴州收税,圣意不可违,你等爹爹回京给你带无数珍宝当陪嫁。”

        姜南双唇发颤,面色愈发难看,一旁的祖父见她这幅模样,心中一酸,怜爱地摸着她的头顶。

        “你这孩子啊,哎……”

        祖父虽然常常担心姜南的性子软弱,可更怜惜孙女命苦,都以为国公府的小姐是金尊玉贵,可她却刚出生没多久就没了娘,父亲又常年在边陲,最是缺少父母的关爱,所以格外黏着家人。

        大哥和二哥也在一旁劝她,纷纷保证自己这个月和下个月,会从百忙的公务中抽出来陪她出去赏花看戏登山。

        可是姜南知道,这不是一两天玩乐的事情。

        前世,国公府的惨剧便是从汴州盐税开始,父亲被同巡的盐道陷害贪赃盐税,圣上下旨将父亲下狱,而后坏事一桩接着一桩,祖父病重、哥哥被查,最终国公府被扣上谋逆之罪彻底查抄。

        天子下旨,谋逆大罪,父亲问斩,兄长流放,而她被充入教坊司的第一日就遇到了喜怒不定、手段阴毒的人,被他收为外室。

        重又面对这一切,可事情还是滚滚向前似乎无力改变,姜南只觉呼吸短促喘不上气来。

        大哥姜风率先发现她的异常,“怎么了?是喘不上气吗?”他以为姜南中暑还未好全,故而气息短促。

        祖父以为是自己屋里的艾草味太重,赶紧让姜风把妹妹扶出去透透气,又让人打开门窗散散气味。

        走在院子里透气的姜南不断思索着办法,身边是大哥,大哥素来性子沉稳,思路也比二哥敏捷,她要不要和他说一说?让他提高警惕?

        “大哥,爹爹素来是武官,怎么这回去查盐税了?”

        姜风意外妹妹会有此问,他眼里的妹妹向来柔弱,对政事半点不通。“怎会有此一问?”

        “我……我担心爹爹。”

        姜风目色一凌,长叹一气,“哎,连你都看出来了,咱们……”

        正当他要说下去,突然院子里传出阵喧闹来。

        姜风蹩眉,高声问:“怎么回事?”

        那边过来了个管事向姜风禀报;“大少爷,外头新送了批北来的奴隶,小的们正在处置。”

        管事身后不远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跪在地上。

        姜南记得前世也有这事,她也当面撞上过,北来的奴隶都是罚没或战败入奴籍的,这批奴隶不知为何还被鞭打过,有一个奄奄一息几乎快断气,管事们十分嫌弃打算扔在偏院由他们自生自灭。

        当时姜南觉得过于残忍,便自作主张让管事去找个郎中来。

        死而复生并没有消磨姜南的善良,她还是嘱咐道:“无论如何也是人命,你找个郎中给他们看看伤,再给他们寻些衣服去。”

        她抬眸扫了眼,昏黄的夕阳下,这群奴隶破衣烂衫、血迹斑斑。

        姜风怕小妹吓到,也是忌讳她看到这些奴隶中男性的身体,抬手想要遮住她的眼睛。

        可就在他手遮住姜南眼睛的那刻,她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

        “阿南有本事,便把孤的这点红痣给咬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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