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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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贤带着寺中的弟子匆匆赶往衙门,谁知还是晚了一步,不光县令被他们杀了,他手下的大小官员一众衙役也被杀得差不多,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书吏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两人一个是礼房的书手,一个是管着架库阁的老吏,当的都是没什么油水的差事,也没有机会去外头盘剥欺压百姓,自然就没人告他俩的状,反倒因此捡了一条命来。

        听到安然吩咐他们开仓放粮,这两人哪里敢不应,当即寻了门钥带着百姓便往侧院的粮仓去了,老金也点了五六个人跟过去看着。

        普贤看着一院子的尸首血污,再看看满心欢喜浑然不知大祸临头的百姓,闭了闭眼,上前念了句佛号,“施主大开杀戒,莫非是要叫这满城的百姓跟你一起遭殃?”

        陈恪见这老和尚又来捣乱,冷笑道,“方丈口口声声喊着慈悲,官府欺压百姓时为何不出面劝导,若大师当初能劝得他们行善为民,他们也不至于现在被百姓追着索命!”

        普贤身后的一个年轻僧人怒目圆睁,上前骂道,“你这恶人倒会倒打一耙!你若要杀他们,自去杀便好,何必拉上无辜百姓?你们说是为民除害,可谁又能保证后面来的就一定比这个贤明?”

        他又转头指向安然,“还有你这妖女,说什么还百姓安宁,贫僧看你就是故意作乱,好叫百姓都受你牵制,当真是用心险恶!”

        若是被骂的是自己,陈恪自不会多理会,可那人指着安然的鼻子骂,他那里肯放过,眼锋一厉,人便跃下了台阶。

        他手中的剑正要朝着那僧人刺去,前方却直直飞来一杆长/枪,直奔他面门而来,他立即收剑翻身,长/枪擦着脖子飞了过去,不等他站稳,肩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险些站不住脚,原是身上的伤因刚才的动作而愈加地重了。

        安然在长/枪飞来的那一刹那便纵身跃下台阶,一把捉住了枪身,随即一个旋身,反手将它朝着来时的方向掷了过去。

        前方暗色中传来一阵惊呼,随即有人冷哼,“丫头片子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其中似乎没有恶意,反倒带着几分欣赏。可即便这样,老金等人还是立刻冲上前去,将陈恪和安然围在了中间。

        转眼间,有人穿过仪门直奔他们而来,当头一人光头布衣,手中提着一杆长/枪,不是别人,正是元能一行!

        陈恪见自己不能替安然出气,反而劳她帮他还手,心中又是愧又是恼,此时看清来人,不及思量便要上前,却被安然一把拉住。

        普贤却在看清来人之后脸色大变,原本悲天悯人的眼里满是诧异与担忧,只见他急急上前问道,“你们怎么下山了!”

        他这话一出,安然等人顿时明了,只怕他们不光认识,恐怕还是旧识。

        果然,就见元能似警告般地朝陈恪看了两眼,随即冲安然拱了拱手,“小辈儿不懂事,说错了话,丫头莫怪!”

        说罢,也不管她什么态度,便转头看向普贤,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师父圆寂了!师兄可要替师父报仇?”

        普贤盯着他看了半晌,方才念了句佛号,“何人所为?”

        “正是那陈氏小儿,当今的皇帝!”

        安然没管他们师兄弟叙旧,也没在意普贤等人看向她时那复杂难辨的目光,她心中想的是陈恪的反常。

        方才那一枪她接到手便知道,元能并未使出全力,以他的身手,想要接住并非难事,可他不但没去接,反而险些被刺中。

        想到他先前说的旧伤复发,她的眉头微蹙,抬眼朝他看去。

        红光流动,暗影浮沉,他那张白皙俊朗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温润如玉,一身玄色衣衫却是衬得他更加硬朗挺拔,她又上下打量了一圈,没瞧出半点儿不妥,最终将目光落在那抹浓重的玄色上。

        记忆中这人似乎永远是一袭素白长衫,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穿上了这一身黑?

        陈恪见她盯着自己打量,知道她这是怀疑上了,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脚,将右侧的肩头隐在了暗影中。

        “安安,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照他们的原先打算,毁了石棺之后他们就该掉头同陈贵他们汇合,可如今,看她这番动作似乎另有打算。

        安然见他谈起正事,再看他神色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便放下心中疑惑,沉声道,“我欲在此起兵。”

        陈恪一惊,随即便明白她的打算。

        去年灾年,江南受灾程度远超朝廷预期,虽说后来朝廷下令补救,可一来命令下得太晚,百姓早被强压在头上的秋粮赋税刮得一干二净,再无力翻身;二来,朝廷不拨银不发粮,只下令让各州县开城救济,可面对蜂拥而至的流民,便是再大再富庶的州县也不敢随便接了人进城,更不要说那些下县小城了,到最后,那道开城救济的政令自然也就成了一纸空文。

        因此,安然若在此地起兵,势必会引来大批流民和百姓投奔,毕竟,人人都知道,跟着佛女有饭吃有衣穿。

        除此之外,浙地起兵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便是官兵不足。朝廷征调福建浙江两地官兵入湖广平乱,光是浙江便抽调了一半的兵力,剩下的一半大多集中杭州府以及宁波府,台州府以及附近的处州金华几府兵力不足先前三分之一,这对他们而言是再好不过。

        可明白归明白,他却依旧不赞同,在他眼里,造反报仇固然重要,却远比不上找回她的尸身来的迫切。

        “若是这样,另外两处封印之地该如何?”

        “无妨。”安然道。

        原本,她打算范大成的消息一到,便立刻动身前往西北,带着安家军由西北直入京城,杀皇帝,报血仇。然而,这一路走来,看多了百姓流离失所,见惯了耄耋稚童曝尸荒野,她心中的那股恨又杂着无尽的痛。

        她的父亲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不过想要天下早些太平,家人百姓能快些过上安宁的日子;她的两位兄长,一个在京中枕戈待旦,一个在边疆厉兵秣马,既是替君王效忠,更是为百姓守住家园。然而,他们不惜己身冲锋在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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