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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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城的百姓见过她一刀砍下县太爷的人头,也亲眼目睹了她将小霸王周冲抽得没个人样,却还是头回见她杀平头百姓。

        陈老三被两个壮汉压着爬在月台上,底下是乌压压的百姓,身后是手持鬼头刀的佛女,不远处,普贤大师带着弟子静立在一旁,准备刀一落下,便为他超度往生。

        他却不愿死,没有人愿意就这么白白死了,何况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他的喉咙已经喊破,他的眼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充满血丝,眼看那刀高高举去,眼看那刀即将落下,他拼尽全力嘶喊出声,“我不服!你不能杀我!”

        然而,声音还未落地,他的脑袋便已先跌落台阶,同它一道落下的还有一道滚热的血流。看着那鲜红的血,以及地上那尚待着惊恐绝望的人头,人群一片沉寂。

        忽然,不知从何处爆出一道声音,“杀得好!”

        接着,更多的喊声响起,“这畜生一刀砍了他都是轻的,就该千刀万剐了他!”

        也有人因为陈老三那句不服而小声嘀咕,“那陈老三混账没错,可他打死是他自己的婆娘,卖的也是他自己的儿子,也没碍着旁人吧?最多教训他一顿,不至于就要砍头吧?”

        他倒不是为陈老三抱不平,只是心里有些没底。本以为佛女只跟官府作对,最多再杀些那些有钱人,谁能想到她还会杀平头百姓!哪个爷们还没打过自家的婆娘?又有谁能保证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的事?真要像她这样细究起来,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自己?

        旁边的妇人狠狠啐他一口,骂道,“你娘生你的时候怎么没将你摔死在澡盆里!留你说这等混账话!”

        两口子打架是常有的事,日子过不下去卖儿卖女大伙儿也能理解,可为了赌钱,就逼自己尚不足十岁的闺女去卖,那不是人,那是畜生才干得出来的事!

        那人见四周众人都朝他瞪眼,干笑一声,冲众人团团拱手,“是我说错了话,大伙儿莫怪,我就是怕这里杀气过重,再惹来冤魂不散那就不妙了。”

        “怕什么怕!佛女是替咱们百姓伸冤报仇,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又哪里来的冤魂一说!没听见王老太太说的那些话?要不是佛女,她王家和他孙子的后半辈子就全毁了,就连她自己也怕是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就是!佛女当真要是那等滥杀无辜的人,妙音寺的大师们又怎会对她如此恭敬?他们不怕佛祖菩萨责罚?更何况,要不是她出手替那些冤鬼报了仇,只怕这外头的怨气还散不了呢,到时候倒霉的可是咱们!”

        外面吵吵嚷嚷,大堂中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安然端坐在左手的圈椅上,手里虽没有刀,声音却冷如刀锋,“不必谢我,我并非为你王家。”

        王老太太循着她的声音慢慢转动头,一双灰白浑浊的眼虽是看着她,眼里却无神,沟壑遍布的脸上丝毫不见意外,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丫头。”

        听她这么说,安然眸中的寒意更甚。

        二丫不愿让人检查她的身体,便是宫羽也不行,最后,还是普贤大师替她把了脉,看过之后,他只摇了摇头,再没劝她手下留情。

        陈老三的人头她砍得毫不手软,甚至他的尸身她也没有叫人收殓,任凭他曝尸街头。可即便这样,依旧没法宽慰她心中那股子郁气,前有春芽莲姑,后有二丫,这世道对女子不善,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连她们的生身父母都不愿善待她们。

        怎不叫她心寒!

        王老太太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却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冷硬,她叹气道,“买大丫的叫赵金宝,是新昌的一个小布商,年纪虽大了些,却是个好脾气的,家中虽有一老妻,夫妻俩一直没有孩子,他看上大丫老实本分,买回去做个小,要是能生个一儿半女那是最好,便是生不出,他也说了,绝不会亏待了她。”

        安然没料到会在她口中听到陈大丫的去处,想到二丫也曾求她不要去找她姐姐,眉头动了动,“是你安排的?”

        王老太太摇头,“我若是知道,压根儿就不会让那孩子走。可大祸已成,老婆子只能四处打听买她的人,若是过得好也就罢了,若是过得不好,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将她赎回来。”

        “幸好,老天待她不薄,叫她遇上个良善的人。”

        她的声音苦涩,却又带着一丝安慰,安然看了她一眼,并不十分信她这话,只冷声问道,“王家既知情,为何当初陈老三杀妻时不去告发?”

        若是当初便将那畜生绳之以法,也不至于生出后来的这许多事来。

        王老太太听出她话里的责问,沉吟片刻,方才缓缓点头道,“此事确实是我王家思虑不周,不过,当时先夫也有他的考量。”

        “一来,他见陈老三是酒后失手,这才一脚将怀了身孕的媳妇儿踢得一尸两命,并非有意为之;二来,当时陈家那几个孩子都还小,若是将他交到了官府,那几个孩子便既没了爹也没了娘,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再加上陈老三指天发誓,说是日后再不碰酒,才替他瞒下了这事儿。”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竟会是那样一个狠心的人!亲生的骨肉也舍得下手,当真是”

        说到这儿,她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赞起了安然来,“幸得姑娘明察秋毫,既为那孩子讨了公道,也替我那不争气的孙儿洗脱了冤屈!”

        “姑娘当真是大善之人。”

        她的话里带着敬佩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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