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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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自己院中,宫羽正牵着阿望在院中走来走去,见她回来,阿望顿时眼睛一亮,张着手迈着腿便朝她扑了过来。

        “嘟嘟!”

        安然怀里抱着阿望,却有些心神不宁,耳边始终回荡那轻微压抑的咳嗽声。

        母亲曾说过,身强体壮的人要么不生病,一旦病起来,有时比常年缠绵床榻的人更为凶险,只是不知他到底病得如何?还有,那护卫请来的大夫看着年轻,也不知医术如何,能不能对症下药。

        宫羽看着她沉默不语,只当她还在为二丫的事生气,犹豫片刻,上前劝道,

        “小姐,您别跟她一个傻丫头计较,她虽被那混账害得没个人样,可她那话说得也没错,那人毕竟是她亲爹,活着也许还能上去踢上一脚,死了却只会难过她没了爹。”

        安然朝她看去,脸上有些惊讶。

        见小姐看着她,宫羽有些脸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有些气恼,“我不是可怜她,我只是想到了我自己!”

        “我爹娘二十个大钱将我卖给了人牙子,我扒着门哭得嗓子都哑了,他们却连头都没回便走了。他们心狠,我也就当自己从没有爹娘,便是哪天大街上遇上了,我也不会正眼瞧他们一眼!”

        说到这,她突然低下了头,“可是,活着是一回事,死却是另一回事,要是哪一天他们真死在我眼前,我说不定也会难过,也会像二丫一样,想法儿替他们收尸。”

        她抬头看向安然,笑着道,“小姐您要是想笑话便笑话吧。”

        安然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欣慰,“若是将二丫留下,你可愿意?”

        宫羽一愣,随即大喜,“愿意,当然愿意!小姐您不生她的气?那丫头蠢得要命,让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呢,要是跟着小姐,有小姐佛光保佑,她铁定长命百岁!哈!我就说小姐不会真的生气!”

        她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倏尔又忽地站起身来,“小姐,我去外头看看,那丫头死心眼,咱们不去找她,她八成没脸来见您。”

        说着话,人便已经跑出了门外。

        人与人就是这么奇妙,宫羽与春芽年纪相仿,两人却始终玩不到一处,二丫跟她待了不过一两个时辰,话都没说上几句,她便将她当成了亲妹子。

        安然也起身,抱着阿望径直朝着大堂走去。

        前院内,诵经声依旧徐徐,安然静立片刻,这才走上前去,“大师,劳您再去看一个人。”

        普贤闻言,立刻起身,“姑娘请!”

        安然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才听到院外传来动静,正要起身去看,便见元能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僧衣白袜的普贤。

        不待她开口,可听元能道,“贫僧这次看走了眼,原以为你那护卫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小白脸,没想到竟是个狠的!待他伤好,我定要好好跟他讨教讨教!”

        安然听说他说伤,立刻朝普贤看去。

        普贤见她面色凝重,忙宽慰道,“姑娘放心,伤口虽已溃烂,好在发现的不算太晚,老衲已经替他清除了腐肉,毒血也一并放出,日后只需两日换一次药,也不再用鲛皮裹着伤口,想来是无碍的。”

        “贫道另外开了3钱当归赤芍,1钱川穹,2钱桃仁用于活血祛瘀,1钱菖蒲少许麝香活血散结,2钱朱砂琥珀镇心安神,佐以甘草通行十二经络,沉香收纳正气,”

        他将替陈恪开的方子一一说出,然而刚说到一半,便被安然打断,“伤在何处?”

        普贤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有些不解,却还是连忙道,“右肩下一寸,宽约半寸,应是矛枪一类所伤,先前应已做过医治,却因后来未曾妥善处理才导致溃烂,至于肩膀红肿失力,应是重物撞击所致,休养一段时日自然会无碍。”

        见她只拧着眉不说话,元能冷声道,“习武之人本不必讲究太多,你若不放心,自己去替他诊治又有何妨?”

        安然摇头,“我并不懂医。”

        普贤一惊,朝元能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你当真不懂?”

        元能说她承袭法慈大师衣钵,是大师亲传弟子,可见她行事打扮,显然并未皈依佛门,那只能大师的医药弟子了,可现在她却说不懂医。

        “那大师为何”,他话问到一半,忙又急急停住,念了句佛号,“老衲僭越了,姑娘勿怪!”

        安然再一次摇头,“无妨,我本就与大师素昧平生。”

        闻言,对面的两人都愣住。

        送走了神思恍惚的普贤元能两人,安然又静坐了片刻,忽地将阿望缠上后背,起身出了院门。

        四周一片寂静,落日也早不见了余晖,一轮孤月半挂枝头,清清冷冷,像极了这夜的风。她立在甬道上,看着几步之遥的院门,脚下却有些迈不开步子来。

        那人说得并没错,她果然不在意他的死活,若是当真在意,又怎会察觉不到那些异常之处。

        黄玉辉出手狠辣,被他的龙刀枪所刺,便是用再好的金创药,又怎会在不到两日的功夫便恢复如常?

        上百斤的横梁砸在身上,她也清清楚楚听到他那声痛苦的闷哼,却依旧信他不过是小小的刮蹭。

        她脑中又不禁闪过那夜的迎仙观,那隔着雨夜孤独守望的身影,也许,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愿看见而已,也不愿相信这世间还会有人毫无目的地靠近她,真心待她,也不愿相信有人为了她,当真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

        可她如今依旧不愿相信,她宁愿相信这些都不过是他精心策划一场骗局,只为了叫她动摇,叫她重蹈覆辙。

        想到此,她忽然转身,正要返回自己的院子,就听身后有人在后头唤道,“佛女!”

        安然脚步一滞,随即慢慢转过身来,就见那个年轻大夫立在门口,身上依旧背着那个药箱,见她看过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在下学艺不精,见那位公子脉象虚浮,只当他风邪入体,若不是普贤大师及时发现,恐怕就要误了病程。佛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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