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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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身上没有痣。”

        “不可能!”周芒洲扑上去,“我再看一眼!”

        邵易觉捉住周芒洲双手,“冷静点。”

        周芒洲如何能冷静,跟一只旋风小陀螺似的,将邵易觉撞得趔趄一步,坐在床沿。周芒洲一鼓作气骑坐在他腿上,手不能用,就用嘴去撕咬睡袍。

        “……”邵易觉眉梢一抽,无奈地松开了周芒洲双手,由着他胡来。

        睡袍开敞,坦露的alpha肉体让任何一个omega看了都会面如火烧。

        周芒洲仍未找到那颗痣。

        邵风身上有的,邵易觉没有,这个现实就像一根冰锥刺进周芒洲脑中,激痛之下骤然清醒,脸刷的一下白了。

        “怎么会……不是邵风?”周芒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凸出的锁骨,视线慢慢垂落。

        邵易觉有着一身薄厚均匀,充满力量感的肌肉,包裹在衣服中时只显得高挑俊朗,而当衣服褪下,完美的艺术品由此夺取他人的目光。

        这艺术品却是有瑕疵的,他身上没有痣,却有几道伤疤。

        左胸心口的疤痕最为狰狞,简直像被残暴地撕裂过。

        周芒洲心头一跳,忽然有点喘不上气,眼前黑了一瞬。

        黑暗中,有什么画面电光火石般闪过,实在太快了,他没来得及抓住,便消失在广袤无垠的识海。

        他颤抖着手指触碰,邵易觉捏住他手腕,“0019,看着我。”

        周芒洲茫然地看着他。

        “你哪里不舒服?”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猫,陡然奄奄一息,邵易觉有气也倏地消失了。

        周芒洲张了张嘴,说不出所以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就是很难受。

        不,是难过,每一口呼吸都像含着冰渣。

        是因为邵易觉不是邵风?

        “邵风……”周芒洲无声喃喃,“真的不是你?”

        邵易觉僵住了,怀中的少年泫然欲泣,却未落下一滴泪,人造人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大多数人造人的情绪,总是喜怒哀乐分明,不会表现出太过复杂的表情与情绪,因为那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是程序出错了吗?

        邵易觉抬起手,食指曲起,那是一个给人拭泪的动作。

        未经触碰到周芒洲脸颊,被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打断:“抱歉邵先生。”

        刚进门的管家立即非礼勿视地低下头,退到门外。

        周芒洲闯进主卧后没有顺手关门,是以管家以为主人等得不耐烦,忙走了进来,谁承想竟撞见小俩口衣衫不整“调情”的画面。

        管家跟门神似的杵在外面。

        周芒洲从邵易觉腿上下地,失魂落魄往外走。

        “等等。”邵易觉拢好睡袍,追到门外,从管家手中的托盘里取过一杯牛奶,“喝了它再睡。”

        周芒洲其实没听到他的话,望着送到面前的牛奶,死寂的眼睛再次盈盈烁烁,“这是什么?”他抬头注视邵易觉的唇。

        “牛奶。”邵易觉放慢语调,“喝了它可以让你睡一个好觉。”

        “牛奶……”周芒洲一眨不眨地问,“你喜欢牛奶?”

        “喜欢。”

        “睡前有喝牛奶的习惯?”

        “是。”

        周芒洲本该清醒的脑子又糊涂了,他接过牛奶,一饮而尽,几乎没有甜味,只有醇香浓郁的奶味。

        是邵风喜欢的味道。

        也是周芒洲爱屋及乌后喜欢上的味道。

        邵易觉见他捧着牛奶杯不动,以为还想喝,便将托盘里的另一杯牛奶也递给他。

        周芒洲又咕噜咕噜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实在喝不下了。

        邵易觉拿过半杯牛奶,“去睡吧。”

        周芒洲眼神黏在他身上,定定地看了十几秒,慢慢退后两步,这才转身去了治疗室。

        “邵先生,这就为您重新准备牛奶。”管家说。

        “不必了。”邵易觉仰头将剩下的半杯牛奶一饮而尽,透明玻璃杯底部与红木烤漆托盘相接,发出沉闷的碰撞。

        管家面上露出诧异,出于职业素养很快收敛。

        一向有洁癖的邵先生,居然喝别人喝剩的牛奶。

        管家故作镇定地一躬身,退了下去。

        邵易觉回到房间,关门,除却窗外夜雨淅沥,周遭唯余安静。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未免太冷清了些。

        周芒洲的脸,今夜所有外露的情绪,就像这场报导着天气晴朗的暴雨,猝不及防落了下来,让人毫无准备。

        天本来就是要下雨的,是天气预报出了错。

        他的配偶,却是因何出错?

        邵易觉难得对着窗外的雨愣神了十几分钟,毫无睡意,便坐到单人小沙发上,用投影仪投影个端,调出虚拟键盘,开始为他的omega修复体感系统。

        投影光屏由上至下,角度微微倾斜,满屏布满黑绿相间的代码,邵易觉修长的十指在虚拟键盘上有序敲打,没有丝毫停滞。

        哪里出了问题,又如何排除故障,重新编写代码,他这双手好像进行过千万次实践。

        用时50分48秒,敲下enter键。

        他伸直了腰,拎起小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冷茶,慢慢啜饮,等待程序重启。

        这时候,他的人造omega应该睡着了,不会造成影响。

        程序重启完成,邵易觉也喝完了一杯茶,这就开始着手修复语言功能,这个要麻烦些,因为造成人造人语言功能缺失的原因很多,甚至受情绪值影响,要逐一排查。

        光标落到搜索框时,邵易觉指尖一顿,本该搜索其他内容,鬼使神差般打下了“shaof”——

        连全拼都没有打完,输入法第一个跳出的便是“邵风”。

        有足足十秒,邵易觉一动不动,讳莫如深地盯着这个名字。

        每个人的输入法,都会留下主人使用的习惯。就算主人不记得了,有一天,它会忽然显现让主人惊心动魄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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