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本分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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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觉得,白擎飞若死了,白落飞的嫌疑自然也是最大,何不顺水推舟借用一下他的名头。”

        “你错了,我就是白落飞。”

        他的面色又已恢复如常,看着她时的眼神坚定而诚恳,不论是谁都绝不会认为他在说谎。

        “大公子在朝为官,官商相护,这其中利益牵绊一时谈不拢也犹未可知,四郎主司江南地产,深得老爷子倚重,也许以后分得的产业还会更多,五六七八四位公子分管陶瓷丝绸酿酒采茶,看起来与白擎飞并无瓜葛,可他们的货也要走二郎的码头,九郎整日无心家业,在外游荡玩乐挥霍无度,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你。”

        “若是这些都算是嫌疑,那我不妨再告诉你几个。江南冯家二公子与我二哥明里交好,却在暗地里使了不少绊子,盐帮四当家早就盯上了码头那块肥肉,就连七姨娘也与他私下结了不少梁子,人人都可为我,那我也是人人了?”

        “也许,你就是白擎飞。”

        “我会买凶杀我自己?”

        他讥诮地笑了笑,这实在算不得一个能令人满意的猜测。

        “也许。”她也笑了,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受害人永远是最没有嫌疑的那一个。”

        “看来你已经认为,我就是白擎飞,难道你觉得,我是想借你之手,将其他人都除之后快?”

        “不,我确定,你就是九公子螭吻,白玉飞。”

        “你说了那么多人,白玉飞难道不是最没有嫌疑的那一个?”

        “是。”

        “我若是白玉飞,白擎飞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不,还是有一点点的。混乱是进步的阶梯,没有动机,就是你最大的动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时候,事情做的太过完美,也是一种瑕疵。明明置身其中,却偏偏能把自己完全撇的干净,这岂非就是最大的蓄谋?”

        “可你说了这么半天,我到底是什么人,与这桩买卖又有什么关系?”

        “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彼此坦诚相待。”

        “所以?”

        “没别的意思,得加钱。”

        她的几根手指不停地在桌子上敲打着,死寂一般的屋子中变得格外压抑,压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多少?”

        “一万两。”

        “十倍?”他有想过一千两的确是有些少,也大约估算过一万两顶到头,他没想到这个人竟如此一针见血地要了这个价钱,不留余地。

        “比起你的身家,这点儿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

        公平买卖,价钱合理。

        我只不过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不偷不抢,不强买也不强卖。

        你情我愿,爱做不做。”

        白玉飞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掌柜的是敞亮人,一口价,就这么定了!”

        万两的银票已经整整齐齐平铺在了桌上,付银票的人已经微笑地站起了身。

        “圆月十五之后,我保证你不会再见到白二公子这个人。”她说着,已将银票揣进了怀里。

        “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今日才初七,要等到十五还需好些时日,一天就有一天的钱,他从不认为三更天酒馆的办事效率会这么低。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与家人离别前,总是要先团聚一下的。

        毕竟,这可是一辈子都回不了头的事。”

        “虽是多余,毕竟好意,在下心领了。”他说着,已转身向门口方向走去。

        “错了。”

        “错了?”

        “你走错了。”她说着,已经瞟向了相反的方向。

        狗洞进或出,小命去与留。

        谁,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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