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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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唰”的一声,白晃晃的光,把在场的群臣纷纷惊地后退了一步。

        “臣定远将军周君恒……”

        “臣羽林禁军左飞骑贾尚……”

        “臣羽林禁军右飞骑宋兴……”

        三人声音重叠在一起,“参见焕王殿下!”

        一瞬间,上至齐太后,下至负责服侍的奴婢,都知道了自己身处在如同悬崖边似的境地,而且他们已经有一只脚落在了外边。

        羽林军的左右飞骑皆听命于焕王,他们的脖子已经被架上了刀。

        “杨尧。”齐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陛下还在这里,你却让人持重兵入内,难道你是想要造反吗!”

        挑了挑眉,焕王笑,“今日我想要告诉大家一些事情,而其中的第一件,就是我不赞同卢纶成为国丈,我认为他没有资格。”

        “焕王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除卢纶外,卢沐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周君恒从怀中拿出几本册子递到焕王的手中,焕王高举着,看着卢纶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这是我搜查到的有关卢纶,户部尚书大人在他上任以来贪污受贿、纵容手下人欺压百姓、与地方商贾改籍换地成功交易官职的部分记录。”他把东西扔到卢纶的面前,“整整三大箱啊……把账本分别藏在以手下之名买来的小宅院落之中,卢尚书,你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吧。”

        像是初次见到,卢纶摇头,“我并不知道焕王殿下你在说些什么。”

        “呵。”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焕王说,“毕竟卢尚书公务繁忙,有些事记不得是很正常的,不过请卢尚书放心,我的人现在正拿着剩下的账本目录在贵府一一查验比对,说实在,现在比起一串串的铜钱,大家越来越喜欢那一些珍贵稀有的宝物进行交换,听说,数量越少的,价格就越高昂。”

        “……”

        “卢尚书。”齐太后开口,“焕王所说,是否属实?”

        卢纶看向齐太后,两人四目相对,下一刻,卢纶就冲到大殿中央,双膝跪地,“臣一时鬼迷心窍,罪该万死!臣愿意将自己将自己得到的钱财全数归还,并自愿此后三年不受俸禄。”

        满意地点点头,齐太后对焕王勾起嘴角,“总归算不上什么大错,焕王,卢尚书承认错误且认下了惩罚,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她看向周围的大臣,“各位也是这么觉得吧?”

        这群人,有多少酒囊饭袋她是清楚的,收受贿赂,一眼扫过去,大殿上一半的人都这么做过。

        果不其然,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点头,“自省之心尤为珍贵,卢尚书想来也是一时选错了,太后娘娘说的对,应该给个回头的机会。”

        “魏尚书,你说呢?”焕王走到与卢纶相对而坐的男子面前,男子看上去估摸着三四十岁,同样是一声红色的官袍,面容是严肃和沉稳,“你也愿意给卢尚书一次机会吗?”

        “……”

        颇为无奈地叹了一气,魏尚书起身,在焕王的目光中,他走到了卢纶的身边,向陛下和齐太后行礼,“臣有一物要上呈。”从宽大的袖口中,他拿出了一本册子,“这是臣任刑部尚书期间,朝堂之上过去与卢尚书有过节的官员被判为意外死亡的案件,臣当年受卢尚书重金收买,为他私下□□的事件进行掩盖或篡改。”

        “魏平良!”卢纶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没想到这个人会从背后刺自己一刀。

        像是没有听到那声怒吼,魏平良双手捧着那册子更高,“这些年来,臣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虽有万贯钱财在身,但一负父母赐名之意,二负身为康国官员之责,常常夜不能寐,如今臣不敢说自己是迷途直返,只是希望能让陛下和太后娘娘看清卢纶的真面目,决不能让这样的人参与进皇族。”他跪在地上,“至于臣,臣愿意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接受任何惩罚。”

        “……”

        双手把华贵的衣服抓出了道道折痕,齐太后几乎控不住自己的面部的抖动,“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待之后派人重新调查清楚之后才能再下定论,现在……”

        “太后娘娘明察,现在事就要现在论,绝对不能拖。”殿外,一道威武有力的声线如洪钟,人还未到,声音就以如同响在耳侧。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齐太后不再去试图掩盖自己的表情,她看着焕王,如同看着此生最痛恨,恨不得立刻除之后快的混蛋。他到底准备了多少……他今天是咬死了要把卢纶拉下去,彻底地破坏这场婚礼吗?

        和声音一样,当孔武健硕的身影出现在大殿时,所有大臣又一次发出了惊讶的呼声,同时,他们也像是忘记了身侧虎视眈眈的禁军,在他们心中,哪怕离得那刀剑近一些,也好过靠近那突然出现的男人一分。

        “镇国大将军,宁溪候。”卢纶直接退到了上高位的阶梯,脚根一绊地坐在了地上,“他不是说过自己此生不再入京了吗?”

        如鹰般的目光扫视了整个大殿,没有一个大臣敢与之对视超过片刻,那是比起歌舞升平,更加习惯金戈铁马的眼神,那是比起温言絮语,更加习惯厮杀拼喊的眼神,除了像兔子一样颤抖,他们此刻毫无办法。

        宁溪候是谁?他是康国活着的传奇,经历过比寿安长公主更长的帝皇更迭,全康国无人不知。他看起来模样是四五十岁,但实际年龄已经到了六十有余,而至今仍旧在战场上继续训练士兵和号令指挥,提起他的战功,那是三天三日都不一定能说的尽,然而在二十多年前,为了缓解皇帝的疑心,他亲下誓言,有生之年不再进京,因此,宁溪候虽然是皇室的一员,但从不参加任何在京举办的皇族活动。

        然而就算随着时间流逝,人们不再提起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的忘记过他。

        宁溪候让自己的手下押上来了几人,没有命令,士兵直接踢踹他们的膝窝,简单粗暴地让人跪在了地上。

        “卢尚书,不知这几人,你是否眼熟?”

        被一切突如其来弄得头晕眼花的卢纶听了宁溪候的话,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在地上跪地歪七扭八的几人,人被用了刑,身上有多处红痕和紫瘀,可还是第一眼,只用了一眼,卢纶就认出了他们,随即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刀悬于脖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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