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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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出去的那排人中有一人弃了杯盏,怒声道:“沈宗主何意?”

        沈昔全展开了骨扇,轻轻一扇,那人再一张嘴便发不出声音。她说:“其中的意思,自然有人清楚。”

        那双漆黑如点墨的双眸扫视过场中,定到了涕泪交流的张元华身上。

        “你在为谁哭?”她踱近一步,张元华便抖一下,表情如见恶鬼般瑟然。

        “我想一定不是为了你师父,也好,先替你自己哭一哭。”沈昔全停住,隔空取了他手中的银杯,举了举,似是自语,也像是在解释给某个人听:“这血中的毒又名牵机子,有一个妙处,是旁的毒物不可比拟的。那就是要在人的体内先买下引子,而后想要何时取人性命,只要再加上一点点秋桑,立时就能令人毒发暴毙。”

        她嘲讽一笑:“秋桑和引子都难得…幸好冯长老的尸身里还有一点,我费了大力气,总算是在今日赶上了。”

        众人听她这样说,方才骇得离体的神魂才重新归位。

        这样说只来要身体里事先没有被种下引子,那么喝了这血也是无碍的。

        周清扬拧着的眉还没有放下,她浓眉利目本就让人难以亲近,这般神情实在吓人。

        沈容有些不放心地碰了碰她的手,柔软的掌心很温暖。

        周清扬回神,异瞳中浓稠的悲哀化去,抻出一点微笑,重新看向场中。

        “几天前,幽冥大举进犯平京,城门大开,妖畜差一点就要进城屠戮。是谁放任它们进来?又是谁拖延时间?”

        沈昔全背对着众人,威压却不减,她语气渐冷,身后张元华已经瘫坐在地。

        “宗主…宗主,不关我的事……都是我师父,他——”

        那虾子似的男人话未说完,双目忽然暴突,一只手开始抠挖自己的脖子,紫色的筋络顺着他的手腕和裸露的皮肤向上蔓延,几乎只在瞬息之间便暴命当场。

        他左右两旁的之人见他这般惨状,原本想要顺坡下驴交代罪行的也不敢再说。

        最先质问沈昔全的那男人面色煞白,趁着众人的注意里都在张元华身上,搏命般从丹田处忽地爆出一阵灵力,将周围一圈人掀翻,御剑向着峰外去。

        原清和首先反应过来,缚仙索一套,将那人连人带剑套成一团拉了下来。

        沈昔全冷眼看着这乱象不动,她的嗅觉比常人敏锐数倍,能闻到此刻空气中淡淡的甜味。

        无色透明的秋桑,不知何时,散布到整个无运峰的花树林间。

        那些四散奔逃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地、挣扎、滚作一团。

        幕后之人就在此处,甚至铤而走险,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首阳的长老们下毒!

        周清扬在一旁旁观许久,终于抬了脚,将那些缩成一团团的人,一个个拖到一起。

        也许他们是幽冥安插的奸细,也许是受了蒙蔽的普通人,但不管是什么,错已铸成,无法悔改。

        他们的面目狰狞,伴随着五脏六腑的溶解,嘴里发出嘶嘶的响声。

        看上去既可怕又可怜。

        周清扬拖完了最后一个,无视着泥塑木雕般怔愣的众人,对沈昔全说:“师尊,杀了他们吧。”

        沈昔全的凉凉的眸子盯着她,说:“人没死,就还有用。”

        周清扬的面皮抖了一下,透过她看向过去,看见满目的血和泪,但到底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回了沈容身边。

        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地上的人已死了大半。

        沈昔全的扇子开开合合,硬没想到什么办法。

        正在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时,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

        “宗主,在下或有一法,可拖延片刻。”

        许玄方才面不改色品尝了那杯血浆,现在还能讲话如沐春风,他赤脚踩过草地,查看这些人的体貌修为,最后选定了一人,给他喂下一颗丹丸。

        “服了清毒丸,一刻钟内神志都是清醒的。宗主有什么话尽可以问了。”

        他自若地退到一边,仿佛拿出一颗价值连城的丹药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沈昔全的眼神略过他,目光里含着隐晦的不喜和忌惮。

        “这里有你的熟人,认认吧。”沈昔全提起那人的衣领,等他转向清醒,说:“化元峰的弟子,天资高峻,却偏偏愿意为人耳目,死后只怕连宗祠也进不了,我很好奇,幽冥到底有什么好处给你。”

        她瞧着这人,看着他身上的血沾到了自己的白衣上。

        那人目光里仍饱含着痛苦,挣扎几番后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

        “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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