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致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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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太师府里很是热闹,虽有冰块可以取凉,却还是弥漫着难消的暑意。幸而有那假山旁整片的藕荷清香飘散,否则这府里浓郁的香饵气味她还是闻不惯的。

        卫姌跟着众人一同在庭院里纳凉,却还是有些受不住南方的暑热,便不住地摇着手里的团扇。团扇上未有图案,只写着两列小字: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笔锋流畅隽永,是李丞安写给她的。

        那日他问她喜欢什么花,她怕麻烦,便随口说了现在怎么都寻不到的白梅,却不想他竟想得这样文雅的礼物。卫姌享受着扑面的凉风,愈发觉得舒爽,似是嗅到了几分凛冽寒香,沁人心鼻。

        [还有心思笑?我看你如今是真的不怕死了。]

        一道水绿色身影从暗处窜来,却是翘着腿落坐在卫姌身旁,声线是勾人的妖娆,却是极小声的腹语。这是暗卫交谈常用的秘法。

        [伤好了?]

        卫姌冷着一张脸——来人正是楚容。

        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可能好这么快,这般问只是挖苦罢了。上次她放了她,不为别的,多年情分,不想看她死在面前罢了,可她既能在蓝宇那里也保住性命,便不是受人利用那般简单了。

        也正是为此,她一点好脸色也不想给。

        [你可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京都那边已经做好给你笼子了。姐妹一场,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只是这鄞州天高皇帝远,不然海能由得你这么自在?]

        楚容对她是没脾气的,只觉得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该给她提个醒。以她的本事,想换条路走,还是有法子的。

        卫姌转过身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楚容是在劝她跑。

        确实,如今不必当年。这些年她常年在京都行事,蓝氏耳目遍地可及,身为奴籍又无通关文牒,没有皇后旨意,想出宫门都是遥不可及,更何况是出城。可鄞州大不相同,自己不但是光明正大奉旨前来,这里也不是蓝氏及其党羽封邑,凭李丞安的关系想拿到通关文牒也极为容易,即便他不愿,弄到鄞州的通关文牒也不会似京城那般艰难。总而言之,此时便是天时地利人和,所有必要的条件就这样奇迹般地聚齐。只需自己一念,便可真正逃出生天。

        这诱惑,自然是极大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竟是如此得犹疑?卫姌的内心不停诘问着自己。末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楚容,我还是会回去。]

        [什么?]

        楚容娇媚的眉眼被气得皱皱巴巴,差点把白眼翻了出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这样问着,却知道答案。卫姌从不说废话,也从不反悔。这么多年,一向如此。

        [路上,我要护他周全。]

        这个‘他’是谁自不必说,上次那般狼狈的卫姌,楚容这辈子也忘不掉。

        [你疯了。]

        她气急了,反倒平静下来。

        [你不也是吗?蓝宇是什么人,你玩得过他?]

        背着自己行事,任务失败还能全身而退,现在竟还有自由来自己这里传话。卫姌知道楚容怕是早已真正成为蓝宇的人,那个口腹蜜剑的男人向来阴险如斯,不过是笼络楚容来牵制自己罢了。如今自己已成半颗弃子,楚容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可这丫头分明是动了真心。

        楚容水汪汪的大眼睛仓皇闪躲着。卫姌叹息。若是从前,她看不出也看不懂这些情愫,可如今,却是一目了然。

        [罢了,人各有志。]

        她入宫三年,对楚容的心思也是很久没关心过了。她如今来给自己传信,也算是不负多年姐妹情分。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她甘愿。

        [什么时候的事,你和蓝宇。]

        [去年除夕。]

        卫姌心中冷笑,那不就是自己领旨出京之时?她才不信有那么巧合。蓝宇不会任她这样的人失去控制,而牵制自己最好的棋子——便是楚容。只是她竟未曾想到,蓝宇无耻到用男女之情收服楚容,这手段比她想象中更可恨万分。

        此时怕是说什么都晚了。

        卫姌默默观察着楚容的神态,只能无力地得出这样的结论。手中的拳头早已紧握,指甲一点一点嵌入手心,捏出一把猩红的血。可她宁可这般,也憋不出一句好话。

        [你别担心,他说了,就这两月,便迎我入府做姨娘。]

        楚容的眸中像是散落了星光,把她本就好看的桃花眼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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