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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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了:“沈小娘子,我们刚刚就说了我们没事,有事的是我家男人和儿子啊。秦大娘子刚刚还说不让我们乱闹浪费时间,若是晚了……”

沈风荷镇静地道:“吴大娘,杨大娘,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疑惑,会不会是今晚宴席上的饭菜出了问题,所以大家才会变成那样。但宴席上的饭菜,无论是外间的男客们,还是内间的女客们,都是一样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男人们身体不适,女眷却都好好的?”

这话一出。吴大娘和杨大娘都不由得怔了一下:“难不成……不是酒菜的缘故?”

正说着的时候,袁旭走进来汇报道:“少爷,少夫人,全村身体不适的男人都已经抬过来,现在安置再后院的厢房里。”

沈风荷吩咐道:“云管家,你可否立刻派人去采集其中一人的血液过来?另外让人将厨房已经调好的皂荚水喂给大家伙喝,多喂一些无妨,最好每个人都能涂上三五回!”

袁旭听了立刻答应了一声去了。

沈风荷转过头来看向萧云朔:“殿……咳咳,适才宴席上,男客和女客这边所上的酒菜……”

当着外人的面,她一时之间和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萧云朔,要让她叫夫君,或者什么我家男人,她要尴尬死……

萧云朔不等她说完,却已经猜中了她心中所想,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可有什么不同?”

沈风荷点了点头。

萧云朔道:“饭菜都是一致的,并无不同。只不过饮用的酒却不同。男客饮用的都是辛辣的高粱酒,女客则是特特从江南运来的比较温和的花雕酒。我已经派人去将今晚的酒坛子无论喝干的还是没有喝的,都收集好了。”

沈风荷甚是欣慰。

不得不说,有一个聪明的队友,干活都能心情愉悦。

她问道:“在哪儿?我立刻过去看一下。”

萧云朔随即带着她去了偏院的一处库房。

这偏院类似一个夹道,介于厨房所在的小院和宴客的正院之间,和正院只隔了一道月门,和厨房则是一道上锁的门。

酒都是收集在这边的库房里的,上酒的时候也方便,直接从库房里扛到正院中也就行了。

至于女客们的宴席则是设在内院,因此花雕酒也都是事先就搬到了内院里去了的。

沈风荷叫人拿了些用热水煮过的碗,分别将各个酒桶里残留的酒液都取了些样本回来。

这件事办完,袁旭那边也已经取好了血样。

沈风荷道:“殿下,我须得用药材做些测试,我先去药房一下……”

萧云朔看着她,问道:“要人帮忙吗?”

沈风荷立刻有些心虚地道:“不……不用了。我一个人更快一些。殿下让那些人给大家喂皂荚水,在我说可以之前,千万不可以停……”

萧云朔又看了她一眼,这才点了点头,道:“好。”

药房是之前建的,里面存放了各种药材。沈风荷确认插好了门闩之后,这才直接进入了空间。

她迅速地用化学试剂对采集来的血液和酒液样本进行分析,很快便出了结果。

无论是血液中还是酒液中,都检测出来了三氧化二砷,按俗称来说,就是砒霜。

沈风荷面色冰寒起来。

砒霜在古代,和什么鹤顶红之类的一样,都是致命的毒药。

一旦误食了,除非催吐及时,或者中毒浅,否则就是必死无疑!

她采集来的所有酒液样本中,十有七八都检测出来有毒,可见下毒之人用量多大,这分明是要置全村人于死地!

什么仇什么怨,要如此歹毒?

而且,还选在了今日这样的时候。

虽说她心里没有古代人忌讳之类的想法,但今日怎么说也是她的‘大婚之日’,敢弄出这样的事情来触她的霉头,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沈风荷从空间里拿出治疗砒霜的特效药,将其从原本的包装换成精致的瓷瓶,又写好了调配的方子比例,这才出来。

她低声对萧云朔说道:“是砒霜。”

萧云朔眼眸几不可察地微微眯了眯。

沈风荷将瓷瓶递给萧云朔,继续说道:“这是解药。用这个和盐水调配成注射液,直接注射解毒效果会更好一些。这是调配比例。”

萧云朔一路跟着她流放过来,已经见过几次使用注射器注射解毒的治疗方法,因此也不意外,点了点头,便立刻叫人去办了。

给药的同时,催吐的事情也并没有停下来。

毒已经入口,只能尽量地促使身体将毒素排出体外,即便是现代医学,这也是基本的治疗逻辑。

催吐是促使胃吐出来,如果有条件,洗胃也是最重要的方式之一,不过现在也无法苛求了。

至于给特效药,则是为了和体内的毒结合,促使肾脏能够尽快排出毒素。

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都大亮了,村里中毒的人的命才算是都救回来了。

村里聚集在云家的那些女眷们这才算安下心来。

秦梦月在解毒治病这边帮不上忙,便吩咐了府上的嬷嬷们,以及厨房的厨子伙计弄了些饭菜,招待担忧了一整晚的人。

鸡丝粥,白面馒头,葱油烙饼,炒鸡蛋,野菜炒腊肉,腌萝卜,甚是丰盛。

女眷们担忧了一夜,听说家里男丁都转危为安了,也就放下心来觉出饿来了。

大部分人都坐下来正要吃,却到底有几个尖酸刻薄的非要出来拿乔。

昨晚才带头闹过的王大娘子忍不住冷笑道:“你们心可真大!昨晚吃了他家的宴席,家里男人一个两个才刚在鬼门关上过了一遭,现在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敢吃他家的饭不成?你们也不怕自己跟着遭了殃!”

几句话说得大家都不敢吃了。

秦梦月心里不由得有些怒气。

朔儿和风荷洞房花烛夜都被耽搁了,累了一休救人,她们倒是在这里说起风凉话来了!

刚要开口反驳,沈风荷恰巧走进来,不由得笑了笑,道:“这是王大娘吧?王大娘若是怕我家在这饭菜里下毒,不吃便是,这也没什么。总不能牛不吃草强摁头不是?”

王大娘子一听,脸上有些扭曲:“你……你一个小辈,怎么骂我是牛?”

沈风荷故作委屈:“王大娘,你这话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一个比喻罢了,你何必非要对号入座?再说了,什么小辈不小辈的?咱们正经和你家有没有亲戚的,不过是同一个村的,我尊称你一句王大娘,那也是我的礼仪。王大娘还是自重些,别逼我真的翻脸骂人,那时候可就真正闹得不好看了!”

王大娘子有些结巴地道:“我……我怎么不自重了!我家男人吃了你家的饭出了事,我还不能怀疑你们了?”

沈风荷冷笑:“我家夫君也是好意,请了大家来吃席的。王大娘一句两句的夹枪带棒,明里暗里说是我家下的毒。怎么?我家成亲这样大喜的日子,难不成还自家下毒,给自家找晦气不成?退一万步讲,即便我们成亲是假,为了借机大宴宾客毒害村里人是真的话,我们难道不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投完毒便立刻逃跑么?难不成还留下来等官府抓不成?”

王大娘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嘴才好。

其他人也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人家大喜之日,哪有儿下毒毒害宾客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要真是有心下毒,是我的话,我肯定老早逃了,又怎么会还留在家里,还忙活大半夜解毒救人呢?”

“就是……”

王大娘子见大家都不站在她这一边了,不由得急了,歪着脖子道:“兴……兴许是你仗着会些医术,故意想一次来彰显你的能力,好……好让大家以后都找你看病,你好赚诊金呢!”

沈风荷淡淡地瞅着她,问道:“就为了赚点诊金,我们就下毒杀人,一个弄不好,还有可能把自己弄个杀头之罪?我说句不好听的,这十里村,便是不提云家的家底,村里哪一家比我家富足的?为了赚诊金而害人?这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不过……说起来,王大娘娘家兄弟,也是位大夫吧?王大娘能有这样的猜想,莫非是家传的?”

王大娘子听了,不由得脸色苍白,厉声道:“你!你胡说八道!罢了!我说不过你伶牙俐齿!我自回家去,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

这时,门口却有嬷嬷挡住了她的去路。

王大娘子回头愤怒地道:“秦大娘子,沈小娘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难不成我不吃你们的毒饭,便不让我走了不成!”

沈风荷转头,冷笑道:“不要一口一句毒饭的。这毒究竟是谁下的,今日若是不弄清楚,那日后我们家还不得背一辈子的黑锅?所以,风荷今日少不得要先留诸位几个时辰,等事情弄清楚了,大家也放心,咱们一个村的相亲,日后也才能继续心无芥蒂地继续往来下去,诸位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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