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沿海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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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莫飞,跟我一起出海吧!不要浪费上天额外赋予你的本能,别被那毫无意义的生活束缚。不要再流连那个只活在你世界里的女人。就把这当做是进入另一个全新世界的入口,和我一起出海吧!一起到那烟波浩瀚的深处,等你我踏上那片美丽富饶的未知大陆,即使身葬大海,也无遗憾,在所不惜。海将永恒,与我们同在。

        这个梦已伴随我很久。一个男人站在一艘巨大的船上向我伸手,我永远看不清那男人的脸。

        这海,和梦中的海毫无区别。

        我叫莫飞。

        从我有印象开始,就在村里的私塾和四哥,陈东,阿修在一起念书。这里是一个海滨渔村。

        我的父亲,据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地奔向了大海,再也没回来过。周围的人们不知道他为什么去了海上,只听说在世界的尽头,落日沉海的地方才可能遇见他。

        本朝初年的时候,打击走私力度很大,严禁渔民下海。有下海者,哪怕带一盔一甲,一牛一羊,一针一线,一鱼一虾,螃蟹跳蚤,被逮捕后即以走私,偷渡,叛国通敌,制造贫富差距,出卖人民利益,罪,败坏社会风气,杀害海洋动物,破坏生态可持续等诸多罪名斩首。

        所以这里是传统的穷乡僻壤,遇上大台风,便只能卖儿卖女,直接降级为扶贫县。

        后来先皇驾崩,各个皇子皇孙忙着你坑我阴,继承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推倒。京城里大家都对此抱有莫大的兴趣,人人都对自己预测的胸有成竹,赌场也开出了各个皇子继承的种种赔率。京城里随便找个马夫小贩都能随便来上一段某皇子背后的女人——啥啥秘史什么的;继任者非某某莫属——来自后宫的七个权威预测;谁谁废长立幼的九十九个理由等等,尤其是某个皇储被废,流落民间,藩王进京大兴土木的一段,似乎京城坊间的各色人等都是亲眼见证者,人人都会说得口吐莲花,异彩纷呈。

        纵使口吐再多莲花,继承人都在一个个口吐白沫,自然也没有人有暇去顾及千里之外东海之滨,一个太阳都在那边下山的遥远小渔村有没有人饿死,有没有人下海打渔走私了。而在边疆的子民看来,皇帝更是遥不可及的东西。有些人还以为皇宫和长城是一回事,皇帝就住在长城里;还有人以为皇帝住的也是一个大村庄。或许他们不知道,正是这么个遥远的大村庄,决定的是周围无数个村庄的命运。

        万幸的是,在当时官府的不作为便是对百姓最好的作为。因为不作为虽然可怕,但胡作非为更可怕。上级们忙着尔虞我诈,下级则盯紧战况,拨开层层云雾时刻准备站对队伍,放松了对百姓的骚扰,也有不少脑子不好使的在拨云雾的时候拨错了地方,立马被咔嚓的。朝廷如此不幸的混乱局面,实在是苍天有眼,是百姓烧香求佛,祭海神贡龙王得来的幸福局面。

        我从小就在村里的私塾和四哥,陈东,阿修在一起念书。私塾先生是一个从外地来的很奇怪的人。村人只会打渔,而先生能识文断字。因此在村人看来,当他独伫汪洋风满袖的时候,哪怕可能只是在想今天晚饭吃什么,村人都会觉得此君气宇非凡。大家十分尊重他,丧事喜事都要找他来以示庄重。事实是这家伙经常在席间喝多了乱摸,闲来无事便喜欢拿鞋子拍四哥。但当他拿起书卷的时候,这种威信仍是不可动摇的,我想他不可能只是个落榜的秀才这么简单。

        多年前同先生一起来到村子的还有阿修的父亲,他是个铁匠,后来当了村长。于是首先大家打渔的工具得到了升级。一般附近渔民打渔拿的是鱼叉,我们村拿的都是三叉戟。如果对方叉的鱼多我们村人眼红,发生海事纠纷的话,那么三叉戟既能叉鱼,又能叉人。再后来,便有人装备斧头,飞刀出海,不知是打渔还是打劫。

        村中和我一起念书的伙伴中,四哥是我们四人中最大的一个,是我们的头儿,比我们所有人都大一岁。我们之所以叫他哥,还因为佩服他做事完全不经过大脑的勇气。有一次四哥被他爹猛揍一顿后带我们跑到山里一个大瀑布下修行。

        我目测了一下说,这水流有点急啊。还没说完,四哥已经脱了衣服往瀑布下一站,瞬间连同水流一起飞流直下,在我们眼前消失。直到傍晚我们才在下游的河里找到了漂浮的四哥。他醒来后的第一句就说,他妈的还没站稳就被冲下去了,你小子是不是在背后推我。

        除了阿修,我们三个都是渔民的儿子,乘风驾浪,驰骋大海是我们的本能。

        十二岁那年,四哥冒着被他爹扔海里变鱼人,再也不能上岸的风险偷偷开着他爹的帆船带我们出海。村里大多是渔船,唯有少数几艘帆船,所以帆船的维修非常不便,很不巧这船刚好年久失修。

        初次出航,四哥和陈东举着桨无比兴奋地拼命划。过了好久,四哥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是在后退。阿修说,没有,可能是不盯着桨太久划晕了。陈东说,不对,我也觉得越划越倒退。阿修说,你以为我们是龙虾呢。陈东说,不对不对,但我觉得是在原地打转。

        我说我们一直都在前进,只是你们两个划反了,逆风划桨。他们三个抬头,看看站在桅杆上的我,思考了片刻。四哥开口说,笨蛋阿修你这个领航员是怎么当得,害我们再白费力。阿修说,是你们节奏太快,超过我口令了。

        船行驶到村口,有一座村子通往外面的桥。这座桥离海面非常之高,桥本身很长,像一条长廊。桥的下面,高高悬挂着三具风干多年的尸体。四哥手指着说,看,那是谁家的咸鱼干,晾晒在这儿呢?

        陈东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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