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府驱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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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府上的小少爷前些日子落水了又发了高烧,现如今烧虽退了,可还是病得厉害。需要一位道行深的大夫。”

        这言下之意,便是委婉拒绝她这个看上去道行深不到哪去的大夫了。

        宁饶想起那日老妇人讲到自己的小孙儿,也是这般境况。看来她确实遇上对的了,这家的小少爷,就是与那个孩子一同落水的人。

        可是她还需要更详细一些的信息:“病得怎样厉害?风寒我也是能治的。”

        小厮摆摆手:“不是风寒,要更、更厉害一些。”

        宁饶虚心求教:“我行医多年,再严重的例子也是见过的。”

        小厮还是拒绝:“姑娘,不是我看不起您,实在是怕我家小少爷的模样吓到您,您还是不要勉强了。”

        宁饶:“贵府少爷莫不是撞了邪?这样的失魂症,我略懂一二。”

        与小厮同来的是个年纪不小的丫鬟,闻言坐不住了:“当真?那姑娘可否为我家小少爷看一看?”

        “哎你怎么——”小厮没想到她这般心急,正要阻止,却被对方截住。

        “你管那么多呢!夫人现在急着,饭都吃不下了。”大丫鬟反而斥他,“还不如让这位大夫去看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那么两位,带路吧。”

        李府的小少爷患的失魂症不太像失魂症。

        失魂症往往和重症患者一样,印堂发黑、生气不稳。但是这位小少爷却只是行为举止怪异,活人气儿还是有的。

        至于怪异,那确实怪异。

        宁饶不太会形容这种状况,但是感觉和那位老妇人说自家的小孙儿的状况不同。她说自己孙儿自高烧后便昼伏夜出、爱吃生食。这家的小少爷呢,却什么都要尝一口,也别提什么昼伏夜出了——他四脚着地,用力爬着,瞧见什么都要抓一把,见谁都痴痴笑着,偶有不快便放声大哭。

        像个婴孩。

        难道落了同一片水,还能遇上两个邪不成?

        宁饶要求去见见那个孩子们落水的池塘,才知那是府里早些年间废弃的园子、早就有池子怪异的传说,小少爷也是不信邪偷偷跑进去玩的,现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大少爷已经叫人把园子锁了。宁饶保证再三,才得到那把钥匙。

        荒园僻静,屋内积灰甚重,但亭台水榭画梁依旧,野树花繁,瞧得出先前是个小姐的精致闺阁,只不过如今杂草丛生,斜阳落照,更添几分荒凉的余晖。

        月在冷不丁道:“你今夜宿于这里?”

        宁饶:“怎么?”

        “太脏了,你知道这种地方晚上有多少虫子吗?”

        宁饶没想到一个灵体也洁癖至此,不理他,兀自找寻园子里可疑的踪迹。

        可这里实在野趣横生,宁饶在被第五个大型昆虫险些蛰到之后,终于明白有些讲究的必要性。

        月在猝然冷笑一声。

        他阴阳怪气的频率几乎和慕寒宵接近了,再妖孽的皮囊也不能平静宁饶三番两次被打断的怒火。

        她站在一簇被压倒的草前,拧眉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剑灵屈尊降贵地走过来:“就这么好看?”

        宁饶:“……你在说什么?”

        银发的男人下巴抬了抬,指指她面前的这丛草,笑着问道:“宁道君,你是不是想知道,这是不是你那徒儿留下来的踪迹?”

        宁饶:“嗯。”

        “那可要恭喜宁道君了,倘若是真的,您那位徒儿在这里说不定和谁有一段露水情缘。”

        宁饶从这说话方式中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此野、合过的痕迹,大约是府里哪个小厮丫鬟夜里寂寞了来此消遣。并不是慕寒宵特意留下的记号。

        月在看着宁饶的脸,很想从她脸上读出羞赧或者愤怒之类的情感,可得到的回答便是对方冷冷道:“你看见那这池子水没有?”

        “我无眼疾。”

        宁饶问:“你看这水怎么样?”

        “浑浊脏污,不堪入目。”

        宁饶又问:“你觉得慕寒宵如果来到这里调查的话,会不会下水去看看?”

        “该当如此。不过,那又如何?”

        宁饶微笑:“你要不下去瞧瞧,看看他有没有留下点儿什么?”

        男人的脸色一黑,似乎也没想到她如此丧心病狂:“你——”

        宁饶不需要他的拒绝:“我方才所说的是命令,去做。”

        如意契不如他意地促使他一步步迈入水中,然而那池子水实在浅,宁饶估计不过两米深。果然一会儿,这水面上乌幽幽的绿藻上露出人的脑袋,月在憋了口气,这才呼出来。冷冷地注视着她,汇报道:“没有。”

        “什么也没有?”宁饶被他看得背后发冷。

        “没有你那徒弟的踪迹。”对方半点不愿意待在水里——哪怕他并不能接触到水,他还是拂了拂自己的白衣,赤脚凌空,虚虚站在水面上,才把自己的下半句话说完,“但是有具女人的尸体。”

        宁饶:“什么模样,你能把她带上来么?”

        “不能。”月在睨着她,忽而一笑,“不过你想看见她,也很方便。”

        宁饶:“我不会下去的。”

        “不必,”他慢条斯理道,“你转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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