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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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等候皇上处死小福子的命令,却见皇上脸上依然没有怒容,正用一双怜惜、心疼的眼神望着不停扭动的小太监。

        这眼神不对啊?冒犯皇上、胁迫皇上可是重罪,是五马分尸的重罪。皇上难道不动怒吗?大臣和侍卫们各自心中起疑:新皇江寒登基五个月了,却没有纳一位嫔妃,每天睡在勤政殿,身边只有太监小福子近身服侍。难道皇上与小福子有私情?看来皇上是要放小福子一马了,众人猜测。

        果然猜对了,果然没有等来皇帝惩治小福子的旨意,而是散朝的旨意:“众位爱卿,早朝结束,都下去吧。侍卫也下去,到殿外待命。”江寒赶出大臣和侍卫,急忙松开梁剑身上的绳索,扶起梁剑。

        “安宁,你哥最疼你,他在哪,你一定知道。”梁剑还心存一线希望,紧紧拉住安宁的手问。

        “我哥在西山脚下,你是该去祭拜他了。”安宁道。

        “西山脚下?”梁剑松开安宁的手,恍恍惚惚地往殿外走去,走了几步,便疯狂跑起来,刚出大殿,守在门口的侍卫蜂拥而上,围上前来。

        江寒急忙赶过去,喝道:“都让开。”一路护送,跟在梁剑身后,来到安严的墓前。

        墓地堂皇、威严肃穆,墓碑巍峨,上面赫然刻着皇帝安严的名字。

        这突兀出现的墓碑让梁剑如受重击,精神崩溃。理智告诉她:如果安严还活着,绝不会有这样的墓地。但梁剑理智不了,她跪在墓前,用手轻轻抚着碑文上的名字,问:“皇上,您说安宁贪玩,您去接她回家,您说会尽快回,何时回啊?”

        冰冷的墓碑如何能回答?

        “皇上,您说不会让我等太久。您舍不得让我等太久,对吗?何时回啊?”梁剑声音呢喃,如诉情话。

        但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许久,江寒劝道:“梁剑,节哀吧,安严殉国了。”

        “不可能,昨夜他才回,就陪在我身边。”梁剑回过头狠狠瞪了江寒一眼。

        江寒不敢搭话了,他心中自责,昨夜他的初心只是想简短几句话问一个结果,随后拍晕梁剑。如果是按计划行事,梁剑会以为眼前一闪而过的安严是幻觉,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坚持到底,拒不接受现实。

        该怎么解释和劝慰?江寒沉思良久,才道:“昨夜那是安严的魂魄吧,他是以这样的方式和你道别。”

        “魂魄?”梁剑仔细回想细节,昨夜的安严是与往常不同的,脸像是被一层薄雾覆盖着,那笑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声音也在空中飘来飘去,飘乎乎地传到耳中。难道真的是魂魄?

        眼前的墓碑真实又冰冷,无情又倔强地在向梁剑陈述事实:安严已逝,就葬在里面。梁剑再也撑不住,哭着问:“皇上,您骗我,您说安宁贪玩,您接妹妹回家,您说不会让我等太久,您骗我,骗我,您怎么能骗我……”

        说着说着,她便用头撞向墓碑,只一下,便见了血,她却不觉得疼,又向墓碑撞去,江寒赶忙拦阻,把梁剑抱在怀中。梁剑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江寒,又一次撞向墓碑,一边喊:“疼,太疼了,疼……”

        江寒一次一次抱住梁剑,梁剑却一次一次地挣脱,一次一次试图撞向墓碑,在她心中,也许撞晕了,心便不痛了,或是撞死了,心就永远不会痛。

        但江寒怎么能忍心梁剑如此伤害自己,江寒制不住梁剑的疯狂,便狠了狠心,一掌拍晕她,帮她擦掉满脸的血迹和泪痕,小心包扎伤口,抱起她,往皇宫赶去。

        梁剑浑浑噩噩昏迷了三天,第四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安宁、江寒都在,正小心翼翼地观望她的表情。

        梁剑的表情是绝望,是痛恨,她恨恨地望向安宁,问:“你为什么要任性,为什么要偷偷去前线?是你害死了皇上。”

        安宁眼中含泪,怯怯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与江寒生死与共,没料到哥哥会去找我,会出事,真的对不起。”

        面对楚楚可怜的安宁,梁剑不忍心继续责怪,又把冒火的眼神投向江寒,咬牙问道:“蜀国的精锐尽数交于你手,你却护不住皇上?你是禁军副元帅,是前线主帅,你是废物吗?还是一切都是你刻意为之?害死安严,你取而代之?”

        “我没害他。”梁剑的指责和怀疑让江寒心中愤愤不平。对于安严的死,他问心无愧,彼时,梁剑正怀着安严的孩子,正心平气和地养胎,江寒怎么忍心梁剑受到这么沉重的打击。

        梁剑不信,还是用泛着血丝的眼睛狠狠盯着江寒,像是要杀人的样子。安宁赶忙替江寒辩解:“我亲眼看到江寒为了救我哥、为了救我,有多拼命。即使腿上被砍了一刀,他都不顾,一路向前,一路厮杀,杀出血路,才来到我和哥哥身边,把我们护在身后,哥哥的死与江寒无关,是魏军凶残嗜血,别再恨我们了,你该恨的是苏逸。”

        苏逸!

        梁剑的心疼痛难忍、内疚自责,万分后悔:苏逸,我一直对你手下留情,一是感念你对我的救命之恩,知己之情,二是心存侥幸,想赌一把,赌你是善良的,善良的你不会发动战争,赌你所说只是一时气话。看来是我错了,今后不会再错,今后,我一定杀了你,血债血偿!

        现实冷酷,令人绝望,梁剑不忍目睹,痛苦地闭上眼睛,却陷入又一个噩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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