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知音

第(1/2)页

苏逸时而凝望梁剑俏丽的脸,时而心中默念《清心咒》。天微微泛起亮光的时候,他终于困了,走到床边,轻轻吻一下梁剑的脸,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待他醒来,走出洞房,阳光明亮地照耀着,已经是午后时分。

        梁傲天打好包裹,正在院中等他,已经等了整个上午,终于见到他从杂物间走出。梁傲天踌躇片刻,面露难色迎上前,话中有话地悄声叮嘱:“女婿,你可算是醒了!年轻人嘛,洞房花烛,也能理解。只是,作为岳父,我还是要提醒你,万事要有节制。”

        “父亲教训得是。”苏逸一脸尴尬,却无法张口辩解,他怎么能说出实情:其实我是个太监人设,新婚之夜,我什么都干不成,我只是念了一夜的咒。

        他眼神无辜地望向正在一旁打扫庭院的梁剑。梁剑也正瞥向他,是责怪的眼神:都怪你贪睡,丢了我的脸,抹黑了我的光辉形象。

        梁傲天脸上的难堪之情一闪而过,眼中又露出欣赏的神色,笑着说道:“好女婿,为父知道,娶了我家女儿也是难为你了,剑儿她蛮横固执,有时甚至会胡作非为,你不必事事迁就。夫为妻纲,身为女人的本分,就该以夫为尊,倘若她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教训她。”

        “是,是,父亲放心。”这几句话甚是受用,苏逸面露笑容,喏喏地答应。

        蛮横固执?胡作非为?我又怎么了?梁剑心中愤愤不平,蹙起两道秀眉。

        “本该再好好教你怎样在她面前立威,奈何我实在忍不下你的傻媳妇,只会扫地的废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走了,去寻解药。我把剑儿托付给你,照看好她。”梁傲天眼中透出几分不舍和牵挂。

        “父亲放心。”苏逸道。

        梁傲天背起行囊,又一次不放心地叮嘱:“江湖险恶,剑儿武功尽废,你的武功也是稀松平常,千万不要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地在村里等我。”

        “这……”苏逸不敢做出承诺,他探寻地望向梁剑,想知道梁剑的态度。

        梁剑正在生闷气,赌气地丢了手中的扫把,自觉抵制只会扫地的废材形象,嘴上说道:“父亲,您的孩儿即使扫地都体虚乏力,走十步就要晕倒,是彻底的残废,更不必提翻山越岭、长途跋涉。快给我找解药吧!父亲,再耽搁,太阳就下山了。”

        “好,好,耐心等为父归来。”梁傲天大步向院外走去,很快就没影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梁剑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在,我的心情顿时好了,浑身充满力量。走,咱们准备准备,尽快出发。”说完,转身回屋,为了行路方便,她动手制成崭新的牛皮护甲,穿在身上,画好男子妆容,打好包裹,背起行囊,留给父亲一张字条:寻到解药,到西京找我。

        两人出了村,一路向北。比武赢得的赏银用于筹备婚礼,已经耗去大半,连日来纵然在食宿上节俭,却也渐渐囊中羞涩。没有武功傍身,打猎果腹也是难事。为了吃饭,两人不得不动起脑筋,想方设法赚些银子。沿途所见耍猴戏的,表演武功的,变魔术的,胸口碎大石的,卖字画的,都有银子入账。

        苏逸纵然武功高强,精通书画,琴艺无双,甚至胸口碎大石这种来钱快的行当,苏逸也有信心一试。但碍于此时的常青身份,他只得继续坚守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憋屈形象,眼巴巴地看着最后一块铜板换成最后一个白馍,已经不够果腹了。

        而梁剑自视身为师傅,肩负重任,眼见徒儿跟着她挨饿,心中内疚难平。她努力挖掘自身的闪光点,除去武功之外,仿佛只有一处闪光。

        “仅需一把琴,凭着为师的琴艺,财源滚滚信手拈来。”梁剑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在责怪自己的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

        但苏逸爱极了梁剑的琴声,一脸惊喜地说:“我去借一把琴,你稍等。”转身离开,问过镇上所有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好话说尽,却无济于事。算了,我偷偷地借走,用过再还,区区小事,并不损德行。苏逸安抚自己,也只能行此下策了。他运用轻功,跳墙而入,小心翼翼地抱琴而出,穿过数个小巷,把琴递到梁剑手中。

        在繁华的大街上,琴声悠扬响起,亦扬亦挫,时而婉转如小溪潺潺,时而高亢似巍峨群山,苏逸陶醉在优美的旋律中,忘记了人间一切烦恼,仿佛飘在云端,就要羽化成仙。

        但琴声只感动了苏逸,再无旁人耐心聆听,只有过路的小孩子赞一句:“那位大哥哥的琴声真好听!”

        几首曲子落幕,依然没有听众,更没有赏银。梁剑脸上有些挂不住。

        苏逸感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谁会静下心来听一首曲子?正因如此,茫茫人海中,能觅得知音,能有人真心在听,真心感动,才更显弥足珍贵。”

        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梁剑猛然想起苏逸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是啊,她曾经有个知己,在月光下,在山水间,在花丛中,琴声如天籁,眼眸如星辰大海。

        往事不堪回首,梁剑沉浸其中。忽听一女子喝道:“抓贼啊,这是我家小姐的琴,被他俩偷了。”女子的手明明白白地指向梁剑和苏逸。

        糟糕,遇到失主了!知音难觅,但失主却不期而至。苏逸拉起梁剑就逃,但梁剑没有武功,腿脚笨拙许多。很快,他俩就被包围了。

        苏逸把梁剑掩在身后,陪着笑脸道:“众位好汉,我不是偷,是借,用过便还。”但没有人相信,也没有人愿意听他解释。

        “揍他。”一彪形大汉吼道。

        紧跟着拳脚蜂拥而至。我又挨揍了!苏逸以常青的身手象征性地顽抗几下之后,就只有挨揍的份,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疼痛,甚是凄惨。他却义无反顾地把梁剑护在身后,抵挡住所有拳脚。

        梁剑眼见徒儿为了护自己挨下无数乱拳,心中自问:我是师傅啊,我说过要保护他的。强烈的责任感驱使梁剑往前冲,去为徒儿抵挡,却被苏逸手忙脚乱地拽到身后,把她护得更严实了。

        “可别出了人命,收手吧。”一好心人看到挨揍之人的惨状,有些不忍心,好意提醒道。

        人群意犹未尽地散去。苏逸擦了一把鼻血,转头望向梁剑,上下打量一番,还是不放心地问:“伤到没有?”

        “我没事,挨打的是你。”望着渗血的嘴角、淌血的鼻子,听到关切的询问,梁剑心中不是滋味,更是不习惯,从来都是她保护别人,挺身挡箭、挡拳,这种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实在是太稀罕了。因为久违,倍加触动心灵、感动至深。

        “既然没事,我们继续赶路。”苏逸又抹了一把鼻血,咧嘴一笑,背起行囊,大步向前。

        梁剑紧跟上去,走在苏逸身侧,落日的余晖照在身上,地上映出两个长长的影子。这影子蛮好看的,一个如松柏挺拔,一个如杨柳婀娜,梁剑的眼睛不由地被吸引,盯着看了许久,心中莫名涌出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只是,我怎么是依附于人的小鸟?梁剑心中不平,甚至觉得丢脸:我是禁军元帅,武功天下前十,而他不过是籍籍无名的小太监,他才应该是小鸟,依附于我这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