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飞鸟(*来自深渊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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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看透「意图」的能力,也能给予他许多的方便——不单是战斗方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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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使用者的唐晓翼并没有受到这种震撼,反而在声音响起来的瞬间,一股暖流从石头上顺着他捧着石头的手掌一路流淌过全身,尖锐的声音吹醒他本来略有模糊的意识,萦绕着五脏六腑的暖流提供了本来消散而去的力量,甚至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趁着穿弹兽没有反应过来,唐晓翼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他来不及找些什么包扎伤口,反而是退后两步,走到了杯状地面的边缘,然后从斗篷中抽出了一把枪。
  那是伊戈尔当年使用的枪。
  多多他们,包括穿弹兽也逐渐缓了过来。穿弹兽一低头就发觉自己的猎物不见了,那个散发着熟悉气味的家伙在不远处等待着它,手上拿着一个气味更令它夜不能寐的物品。
  虽然未能理解许多,但穿弹兽确确实实被激怒了。它嚎叫着,看起来笨重的身躯猛然冲着唐晓翼奔去。这个生性凶猛且好斗的生物不如它看起来的愚笨,反而十分的聪明敏捷,转眼间就跑到了唐晓翼跟前。
  看着近在眼前的尖刺,唐晓翼却猛然一转头。
  这一动作让穿弹兽判断出了错误,尖刺冲着偏离唐晓翼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趁这个空隙,唐晓翼猛一伸手,用力抓住了穿弹兽脸上的「力场感知器官」。
  最重要的感觉器官被捉住了的穿弹兽立刻慌乱了起来,就那么站在杯状物的边缘大力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带着脑袋上的唐晓翼一起晃来晃去,试图把对方摇晃下去。但就算这样,也只能让自己头上传来的痛楚更加剧烈罢了。
  只在这么一瞬间里,唐晓翼和穿弹兽可以说是立场对调了。穿弹兽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把自己晃得都站不住脚,可以说是警戒心全无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让那帮孩子拿着近战武器上来的话…说不定还是会受伤。
  “扶幽  !  ”唐晓翼大喊。
  被唐晓翼这么一提醒,扶幽赶忙拿起了自己的枪,对准了眼前的穿弹兽。
  这回他的手不再抖动了,很快就瞄准了穿弹兽的头颅,按下了扳机。
  没有尖刺的阻拦,子弹直直撞击上了穿弹兽的头颅,炸出了一束小小的血色喷泉,其冲击力也带着穿弹兽脚下不稳,几乎要摔倒在地。
  而唐晓翼的脚也终于挨着了地面。在挨着地面的同一瞬,他眼神锐利了起来,捉着穿弹兽力场感知器官的手也更使上一份力…
  “——晓翼  !  你要做什么  ?  ”洛基看见唐晓翼身上的力场突然朝着巨人之杯下方转移,它大喊出声,同时冲着唐晓翼那边跑了过去。
  唐晓翼冲着洛基笑了笑,但是穿弹兽的刺就围着他的身体绕着一圈,外头的家伙根本看不到这人脸上的表情。他脚踩住巨人之杯的杯沿,趁着穿弹兽还没站稳,自己往后面一摔。
  他扯着穿弹兽的身体往下坠落而去。
  看着洛基要往这里跑过来的身影,唐晓翼冲着最后挤出一个笑容:  “洛基,带他们去前线基地…去找那个家伙。”
  “看好他们。”
  穿弹兽的身体也消失在了他们的眼界里。护主心切的洛基焦急地绕了两圈,总想往下跳。反而是查理在后面叫了一声,大声提醒道:  “你这里往下追你也没办法帮他,尤其他还带着那么大一个穿弹兽。而且,你虽然不受上升负担影响,但唐晓翼可不是。…与其在这里担心或者往下跳,我们还不如快点往下走  !  ”
  一边说着,查理一边踩了一下多多脑袋。
  多多也没心情去吐槽查理这一个误伤——或者说故意伤害行为,连忙找出地图规划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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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要往下跳」。唐晓翼能给出许多的回答,例如说「防止其他的穿弹兽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例如说「他刚才那一下也只是借助生命回响之石的回光返照,等到石头的暂时给予他的力量消失,他又会变回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例如说,他觉得就这里走上归途其实也刚刚好。
  那帮孩子还不知道如何处理穿弹兽的伤口…他自己也没有力气做的更多。他不如希燕一样,当年就感慨着「我一定要埋葬在无尽的花海里」,甚至他对于自己究竟要埋葬在那里好…这件事情事到如今都没想到答案。
  所以,如果尸体掉入深渊,被什么生物所吃掉也好…这样他是否就能变为某个生物中的一部分,像某人总挂在嘴上说的那样,「长久地去凝视着什么」  ?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埋葬在哪里,墓碑上该写些什么,遗像又该怎么画…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于飞飞的石头最后给予他的力量也飘散而去,于是实在没力气的唐晓翼只能松开了已经冰凉的穿弹兽的尸体。
  他本来还想着,这么一直扯着的话,掉下去的时候说不定会缓冲一下,受伤不至于那么严重什么的…但这么看来还是太过于虚妄的幻想罢了。
  他一路往下坠落,斗篷兜着空气、兜着风「呼呼呼」地刮过他的耳廓。空气从湿漉漉中一路结冰一路寒冷,最终洁白的冰晶在眼角摇晃。他一边嘀咕着「这下到了第五层了」,一边不敌疲惫与寒冷闭眼要昏昏睡去。
  踏在雪面上跃起的声音与白笛被吹响的长调在遥远处响起,是有人用力地踩地高跃,最终就算是深厚并且消音的雪花也没拦下那一声「咚」。
  随后柔软的什么裹住了他,毛茸茸并且温暖,会不自觉缠绕上他的伤口…他的伤口。软毛蹭过的时候甚至不觉得疼痛,反而像是被裹回了出生的子宫一般,摇曳着、近在咫尺的谁的心脏同样鼓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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