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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不是我杀了黄少雄,倒是黄少雄杀了我呢。”

          说罢,愣了一会儿,似乎意犹未尽,又道:

          “川本将军,说真的,我对汪**是极为景仰的。当年,汪**少年英雄,刺杀摄政王,我龙国康也率会党参加辛亥起义;后来汪**主张和平,我也主张和平,中日之战本是误会么!现在汪**不在了,我龙国康自然要把拥戴汪**的那份心,用来拥戴公博、佛海二位。”

          川本冷不丁道:

          “您对蒋委员长、何总长就不拥戴了?何总长当年可是很器重你呀!还有您的老长官胡生荣将军。”

          龙国康呵呵笑道:

          “拥戴呀!只要他们主张和平,我龙某人都拥戴呀!”

          川本也笑了:

          “说得好!不过,指望重庆主张和平是没希望喽!听说他们物色的谈判对手不是我们军部,也不是日本政府,而是在野力量,一帮政治废物!”

          龙国康打起了哈哈:

          “好了,好了,川本将军,这些话都不说了,还是谈点实际的吧!我托您帮的忙怎么样了?”

          川本一时记不起了:

          “帮什么忙?”

          “帮我把老母从湖南战区接来呀!”

          川本恍然大悟:

          “哦,这事高岛司令官直接帮你办了,派中村上尉冒险跑了一趟,还说待老夫人到郸城以后,要设宴为您们母子庆贺哩!”

          龙国康笑了:

          “代我谢谢高岛将军,并请他放心,七方面军有我龙国康在,独立旅之类的事断然不会再发生!”

          又扯了几句别的,川本告辞了,说是到界碑店有事。他把川本和梅津中佐一直送到大门口,眼见着川本的座车和护卫的摩托车轰隆隆发动起来,开到大街上,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转身回去。

          日本人对他的忠诚显然已有怀疑。川本的眼睛是极犀利的,对中国军人简直是看到了骨头里。当初,日本人得势时,归顺日本人的官兵多如牛毛;如今,大局对日本人不利,哗变自不可免,川本和他一样清楚。好在他是镇定的,末了还提出了个老母的问题,对此,川本和高岛都该明白:他龙国康是靠得住的,在这时候把老母从国统区接到郸城,就是靠得住的明证。

          因其对日本人的靠得住,却不知该和等候已久的凌福荫谈什么了。反正归顺中央是不能谈了,传到日本人那里不得了。再想想,觉着把暂八旅交给凌福荫也属失策。当时决定把暂八旅交给凌福荫,是因为想着七方面军全体反正,认为在反正这件事上,凌福荫比付西海更靠得住。付西海对他忠诚不错,对日本人也同样忠诚,连军长米传贤都骂这人是日本人的奴才。先前和付西海谈话时,付西海还一口一个大皇军哩。

          还是硬着头皮和凌福荫谈了——没谈反正,只谈治军,要凌福荫把暂八旅的一些营团长和绥九师的营团长对调一下,以防发生新的不测。还嘱咐凌福荫在警惕李汉铭国军策反的同时,警惕云崖山里的抗纵。

          他板着面孔告诉凌福荫,抗纵比李汉铭的国军更危险,一朝煽出祸事,势必难以收拾。

          送走了凌福荫,新六军军长米传贤应约来了。他留米传贤吃了晚饭,愁眉不展地把一切顾虑和设想都和米传贤说了,征求米传贤对反正的意见。米传贤想了一晚上,直到临走才说:

          “大哥,此事非同小可,兄弟认为还得再看看,再等等!咱这是中国,不是欧洲,日本人的气焰还凶着呢!”

          这正对他的心思,他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觉着米传贤英明,自己也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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