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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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下午在的,傍晚牵了马,和苏一出去了,说今日会晚些回来。”

        “去寻!沿路打听,朕跟你们一起去。”

        “太晚了陛下,您出去不安全。我带几个人去,您在这里等,兴许林公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于轼留在驿馆,在林文甫院中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又去大门口,沿着大街来回走了十来趟。再后来,干脆跳到屋顶,这样可以看出去三五条街,若是林文甫和苏一策马回来,很容易瞧见。

        于轼不禁想起四年前的上元节,他也是这般在家等林文甫,等不到人,出去寻,之后,之后,就出事了……于轼曾千万遍地想过,如果那日他早点回家,林文甫就不会跟蒋昱出去,不会被灌酒被欺辱,他也不会冲动杀人,林文甫不用替他顶罪,不会沉船不会失踪……什么都不会发生,一切还会像从前一样。可是没有如果,每思及此,深深的绝望便压得他心口抽痛,只能呢喃林文甫的名字。

        “走不动了真的,还有多远啊?”是林文甫的声音!

        “到了到了,就前面。”苏一无奈地回道。这句话他沿途说了百八十遍。

        “表哥!”于轼冲出街巷,看见林文甫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你怎么了?”

        “可算到了!”林文甫蹲下去,“轼儿,表哥我累死了……我们从东郊走回来的……”

        “陛下,主子带我去东郊吴宅搜查,找到了知州大人历年的详尽账目。”苏一将带出的一本账簿和地契拿出来。

        于轼看也没看,去扶林文甫,问道,“没受伤吧?”

        林文甫一步也不肯走了,垂头蹲着不起来,“没,我们跑得快,但吴志已经去东郊了,怕是觉察到什么。”林文甫抬头望向于轼补充道,“我们只拿了一本回来,不知他会不会发觉……夜长梦多,你明日一早就赶紧……诶!干什么!”

        话没说完,被于轼一把捞起来,横抱着稳稳当当地往驿馆走。

        “啊这,我能走,能走,放我下来,这多丢人……”

        “别动。”于轼闷声道,铜墙铁壁一般将林文甫笼在怀里。苏一拿着账本的手还悬在半空,见状识趣地转身飘走了。

        到了房中,林文甫被放下来,轻咳两声,僵硬地拍拍于轼的上臂,戏谑道,“练得不错……”

        方才于轼那双如岩浆流过般火红的双眼,此刻平熄下来。他轻呼一口气,抱住林文甫,低头埋在他的颈窝,轻声道,“表哥,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了。”

        林文甫愣成一只晒干的咸鱼,细细反省了一遍,自觉非常乖巧贴心,没有吓唬表弟,也没有做惹表弟如此委屈焦虑的坏事。他拍拍于轼的背,试探地回道,“好?”

        林文甫嫌身上有汗,黏得不舒服,让于轼找苏一要偷出来的账本,自己沐浴睡觉。于轼心有余悸似的不肯走,“表哥,我今晚睡你这可以吗?”

        “不合适吧。堂堂一国之君……”

        “我睡地上。从前你做噩梦抱着被子来找我,咱们也是一屋睡的。”

        “那你多垫些褥子,天凉。”林文甫连一轮假意谦让都没有,去内室沐浴了。

        于轼在外间听着水声,有些燥热,出去找苏一要账簿,估摸着林文甫洗好了才回来。

        “你洗了吗?”林文甫擦着头发出来。

        “没,从嘉麟街回来一直在找你。”于轼面对账本,余光瞥见林文甫光脚从内屋出来,发丝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他身后。

        “我叫人来换桶水,你洗一下?”

        “别麻烦了,就着你那桶洗洗就行。”于轼合上账本低头进了里屋。

        “表哥,”于轼从屏风上方探出头,“陪我说说话呗。”

        林文甫纳了闷了,为什么分别四年,表弟变得异常黏人。饭要拉他一起吃,回来晚了提心吊胆地说吓到,现在连觉也要一起睡,沐浴还要陪着聊天。据说当上君王会转性,这性情转得太别出心裁了吧。

        林文甫听见于轼悉悉嗦嗦脱了衣服蹚进浴桶,应道,“好啊只要你不嫌烦。”

        “表哥还在练父亲教咱们的剑法和心法吗?”于轼的嗓音透过哗啦啦的水声传到外间。

        “近几年没再练了,换了苏一教我的心法。”

        “苏一?你那名侍从?”大约是低着头,于轼声音闷闷的。

        “嗯,他的拳法和心法很别致,我便跟着学了。苏一身手不错,坤未必有几个人能放倒他。”屏风内是于轼出水的声音,林文甫无聊地看着屏风上朦胧的投影,不由自主地想到每日于轼练完拳同他吃早饭时,若隐若现的饱满胸肌;想到方才于轼抱他回驿馆,托着他的强健臂膀;又莫名地想起百花街出事那天被于轼抱在怀里安抚的情景……他摇了摇头——真是疯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是吗,改日与他切磋切磋。”于轼走出来,“你去睡吧,我看看你们带回来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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