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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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吴府。

        女子病恹恹地倚在塌上,面白如纸,却是止不住地咳嗽着,咽下丫鬟喂来的一口药,下一刻又是呛个不停。

        “天气转冷了,夫人的喘病也是越发严重了。”

        丫鬟眉带忧色将羹匙搁回碗中,轻拍着女子的背脊替她顺着气。

        “我怕是捱不过这个冬天了。”女子本就苍白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无力的笑,“这药喝得再多也无用。”

        榻边年长些的婆婆接过药碗,轻轻搅合着吹了口气又欲往她嘴里喂:“夫人尽说些胡话,这日子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往后当是愈来愈好才对。”

        那婆婆说着,又唤丫鬟道:“小菊,去将厢房住着的那位请来陪夫人说说话。”

        “是。”名唤小菊的丫鬟柔柔应了,转身便出了屋子。

        吴府是初建成的宅邸,许是人手也不算多,四下里瞧着却是有些萧瑟之感,尤其是到了夜间,檐下几盏孤零零的红灯笼捎不来喜庆,反而平添了分凄清冷意。廊下无人走动,夜风悄悄拂着,偶尔携来几片落叶,发出吱呀响声。

        小菊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胆子也如年龄一般小,此刻虽默默走着,没几步路便迈开步子跑了起来。她并不担心奔走的动静扰了已歇下的人,只因这处的厢房只独独住了一人。

        “荷姨,你歇了吗?”

        她将手抵在门板上轻轻叩着,半晌却始终未能听到回答。

        “奇怪今日没歇在府上吗?”

        小菊又轻唤了几声,屋内仍是毫无动静,她转了身,打算就此离开,目光却无意瞥见木门未上的锁栓,因她方才敲门的动作,甚至出现了一丝将开未开的缝隙。

        莫不是连门也未来得及锁?小菊不由自主将门向内推了推,便只使了一丝力,屋内景象就已全数展现在她眼前。

        不像是她推的,倒更像是风吹的。

        一条白绫垂下,女人单薄的身子悬在梁上,皮肤早已泛起尸身独有的惨淡白青,屋里陈设混乱铺满一地,木凳斜着身子倒在一边。

        腿一软,小菊整个人跌坐在门外,面庞因惊惧过度而变得毫无血色,喉咙似也被那缎绫紧缠,只堪堪呼得一两句出声。

        “啊啊啊——”

        “死死人了!!”

        桌案上摆着半拳大小的一枚玉。

        辛珂不知自己已盯着它看了多久,直到眼睛发起了酸,这才闭眸一瞬,转头将视线挪到窗外。

        距离寿宴早已过去了数日,这几日倒是再无什么突发事件,先前与那皇城司的傅大人商讨有关找寻皎云玉之事好似一粒石子投进深潭中,再觅不见什么动静。

        想来这似乎与原身父亲有几分交情的傅营大人是并不愿将她牵扯入此事中的。

        只是除此之外,却是有另一件事更叫她在意,便是眼前这枚母后所赠的护心玉。

        它早已非原先的玉璧,却也极像。

        除开其上花纹,玉璧用料,形貌,与她数十载佩戴的护心玉几乎毫无差别。她不是没想过是否那日卫弦将那枚属于她的玉璧偷换了去,最终却仍是排除了这个猜测,如此相似的作工,那人若真是有意调换,又何必在花纹上露了破绽。

        如此一来,结论便只有一个,这玉璧自她魂穿那日起便早已不是她的,而是原身辛珂的。

        原来那枚呢?果真是随着她那具身体一同葬身火海了么?

        辛珂情绪不免有些低落起来。

        屋内走进一个丫鬟,原是惊鹊,她低着头默默行了礼,便开始为辛珂收拾起了屋子。

        辛珂自桌上拾起玉佩,本想放入就近的木匣中,打开一看,却发现早已被其他之物捷足先登了,正是前几日闻琏坏心眼送给她的那枚钟饰。

        许是这内里所含意义细细推敲起来确实幼稚得很,她“扑哧”一声倒是有些被逗笑,惹得惊鹊懵然瞧了她一眼。

        “郡主这披风倒是有些脏了,不如让奴婢拿去清洗吧。”身后的惊鹊止了动作,拿起她那日赴宴之时所穿的兔毛绒披道。

        辛珂复又戴上那枚玉,以为脏污是那日被闻琏一剑划拉脖子沾上的血迹,抬手下意识触上颈间,好在那伤较浅,这几日便已好得差不多了。

        “也好。”她回道。

        “这披风系带处倒像是沾了什么汤汁,闻来还带了丝苦味,郡主?您最近可是身体有不适喝了药?”小丫鬟这厢却是胆子稍大了些,疑惑着朝辛珂问道。

        辛珂眸中蓦地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霍地起了身,转过头来瞧着那披风,语速极快:“拿给我看看。”

        惊鹊被她这番反应吓了一跳,颤颤巍巍抖着手将那披风递了过去。

        只见那绒披系带的一端却是真的沾了些暗色,那颜色褐中带黄,乍一看确乎是像什么药汁,穿戴时无法察觉,远看也并不显眼,此刻拿近了端详,便显得有几分突兀了。

        ……

        “郡主,秋水先生来了帖子,说要邀您去戏楼一坐。”

        辛珂转头瞧去,是桃袂进了屋子,心下却不由沉了一沉。

        桃袂望见自家郡主脸上复杂的神色,正欲发问,却见辛珂已然收了表情,随意将手中衣物递给一旁的惊鹊,淡淡道:“拿去洗了吧。”

        “郡主可需奴婢陪同?”桃袂追着走出居室的辛珂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郡主此时的眼神与平日有异,叫她无故看得有些发慌。

        “不必,我自行去一趟便好,叫人备车吧。”

        见她答得果断,桃袂也不好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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