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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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只剩琴声与歌吟。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封容醉和佘非忍背着他去林子里打猎,他俩追着一头山羊,很快将它逮住剥了皮,封容醉拔出山羊的舌头,佘非忍划开山羊的肚子,把里头的肠子一根一根地扯出来,然后将它们缠在木棍上,再一刀一刀地切。

    那羊竟然没有血,只在伤口处流出一点白色的浆汁,梗着脖子呜咽着。

    然后便是无尽的虚空。

    宣六遥从虚空里醒来,迷迷瞪瞪地。胡不宜和莫紫萸仍坐在桌边,慢吞吞地剥着瓜子之类的吃食,拨琴的只剩了一个,还拨得有些无精打采,勉勉强强。

    他一转头,封容醉和佘非忍在另一侧坐着,虽然两人年纪不一,却也亲密地头靠着头窃窃私语,怕吵醒了他似的。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只是不知为何他觉着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了。

    他不适地动了动了身子,惊动了封容醉。封容醉转过头来看他,下巴朝那弹琴的女子抬抬:“你去?等你。”

    “罢了,走吧。”宣六遥不待封容醉回答,站起身往外走,又拍拍胡不宜示意她们跟上。

    这次封容醉没有阻止,很爽快地带上佘非忍一起跟了出来。

    夜竟已深,弯月低垂,走出一段路后,街巷便清静下来。

    “封公子,我们在客栈已经定了房间,要么就此告辞?”

    “城门都关了,你让我去哪里?”封容醉委委屈屈。

    宣六遥看看他,他虽一身锦袍,却是腰间缠着软剑,里头插着毒扇,就此放出去,怕也是个制造命案的好手。他很无奈:“那走吧,看可还有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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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了,有房也正常,无房也正常。

    宣六遥今晚又得打地铺。

    让封容醉睡地上,他不好意思。跟封容醉同床,他也不愿。只能睡地板了。

    洗漱完毕,他慢条斯理地摊着被褥,等着佘非忍跟他共患难,那小子却赤着一双脚爬上了床,并且放下了床帷,一会儿帷里边便传来两人吃吃的笑声。

    宣六遥有些迷惘,那时佘非忍要死要活地跟着他,这会儿转眼间就粘上了封容醉。要么是封容醉功夫比他高、出手比他阔气、长得比他俊,还是那股坏劲更对佘非忍的脾性?

    往日很笃定佘非忍对自己的感情,那是打不走骂不分的,眼下......哼,男人都是负心汉。

    不过,封容醉之前曾跟他要过佘非忍,想来是有过挖他墙脚的念头。不过,他是怎么做的?挖得如此快。

    宣六遥忍不住心里好奇,他自己也未必有封容醉这么个手段。

    在醉红楼已是打过盹,这会儿脑子清醒得很,尤其身下的地板硬硬的,即便垫了褥子也总觉着有些硌,翻了几下身,听着床帷后还有陆陆续续很低的说话声音,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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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眼刚打开,不过一眼,他便退了出来。

    因为实在看不下去!

    那两人正在帐里头翻着一本小册,小册上人儿交缠,却是不可描述。

    他腾地翻身坐起,压低了声音喝道:“非忍。”

    屋内顿时安静如死,连呼吸声也停止。随即,佘非忍在帷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过来。”

    又是安静。

    好一会,他才又应了一声,悉悉索索地穿了衣服钻出床帷,赤着脚走到他身边钻进被窝,露着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偷偷看他。

    宣六遥的拳头捏了又捏,他终于压不住心头的火气,起身提剑,唰地拉开床帷,对着床上的封容醉冷冷地说道:“你走。”

    封容醉仍是躺着,在黑暗里轻笑一声:“皇殿下,讲点道理好么?睡得好好地,无端端地赶人走,这个时辰你让我去哪?”琇書網

    “爱去哪去哪,醉红楼不是开着嘛。”

    “行。”

    封容醉不再多言,翻身站起,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

    屋外有朦胧的灯光照进,他裸露着的身子在暗光中很是精瘦结实,线条顺滑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把。他故意不系扣子,敞着怀从宣六遥跟前走下床榻,又冲着佘非忍勾勾手:“跟我走?”

    佘非忍撑起身子看他,脸色犹豫。

    “跟着你这师父有什么意思?带孩子、干杂活,有什么出息。就算他是皇殿下,还不是跟个道士一模一样?”封容醉一边系着衣袍,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你和他不是一路人,我跟你才是——跟着你师父,不是一辈子窝囊,就是和你师父反目成仇。你若跟着我,银子、男人、女人、死人......要什么有什么。”

    他话说完,衣袍鞋袜也穿得齐整,站在佘非忍旁边垂眼看他,标致的面孔在光影中昏昏暗暗,一双眼睛乌黑不见底。

    宣六遥冷冷地看着。

    他相信佘非忍不会被封容醉的一番鬼话打动,最后的结果,必是封容醉悻悻离去。

    可佘非忍起了身,爬到床上找衣裳。

    宣六遥不敢相信:“你......打算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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