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保重勿念

第(1/2)页

夜。

    封玳瑶静静地蜷在床上。

    已是很晚了,她无处可去,只能仍栖身佘非忍的睡屋。

    脖下和肚子仍隐隐作痛着,泪水已经流得快干了。

    宣六遥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纵使天人都可以欺辱她、对她拳打脚踢,可他宣六遥,在她心里如温润君子般的皇殿下,怎可如此粗暴冷酷地对待她?

    在他心里,她竟不如他屋里的一个丫头么?

    纵使她动手在先,可她仅仅扯了一下丫头的头发,那丫头也已经还过手了好么!而且她想起来了,这个丫头,正是从前在长安街上打过她的那个小女娃!

    宣六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将你剥皮生啖,然后把那丫头也杀掉!

    封玳瑶在心里痛骂了半宿,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而斜对面的屋里,宣六遥仍沮丧万分。他知道封玳瑶行事乖张,不想与她对着来,免得往后她再给木王府下绊子,他已经委屈求全、强颜欢笑了陪了她一整日,自己都觉着自己像是烟花深入卖笑的苦命女子。

    委屈似乎也求不得全。

    他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这下子封玳瑶算是恨死他了,木王府和晚晴宫随时可能会被圣上枕边的大风吹得晃晃悠悠。

    桂无苔想要安慰他,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她自小离开封家,对这个嫡姐并不了解,也不知宣六遥今晚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也未见他如此凶恶过,那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或许男人都有两副面孔吧。

    就像兰王,做白溪山时多么专一深情,从不鄙视她的身份卑微,也从来对她尊重有加,谁承想一转眼当了皇殿下便将她弃之如敝履呢?

    或许宣六遥也一样,有一张温和斯文的脸,却藏了一颗凶恶暴躁的心。若是有一日能登上皇位为所欲为时,他会不会成为一个喜怒无常、暴虐之人?

    要知道,做捕快的那些年里见过的杀人凶犯,平素里也不全然是一副恶人的面孔啊。

    她正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宣六遥翻了个身,直勾勾地看着她。

    烛火已熄,他的眼睛在幽暗中泛着几点光。

    依稀能看出,他此时的神情仍是绷紧的。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桂无苔等着,可良久,他却又翻过身,又过一会,他坐起身,踢踏着鞋子往外走。

    桂无苔赶紧起身,拿了袍子跟在他身后。

    他却去了只隔了一间起居屋的胡不宜的睡房。他站在睡房门前耐心而又轻缓地敲门,直到里头应了一声,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桂无苔抱着袍子,在屋外站了许久,沉默地返身回屋。

    胡不宜的屋里,宣六遥取出夜明珠塞在发束中,拖了一张椅子坐到胡不宜的床边,隔着帐帷问:“胡不宜,你还记得莫姐姐么......是从前那个莫姐姐。”

    胡不宜扒开帐帷一角,露出脸庞看他:“记得,怎么了?”

    “她那时说过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跟我讲讲?”

    胡不宜露出疑惑:“怎么了?”

    “想听。”

    “哦。”

    胡不宜坐起身,两只白净的脚无意地伸出被窝外。宣六遥把它们塞进被子,细细地听她一点一点地回忆“她”。

    那时胡不宜还小,也就三、四岁,可很神奇地,似乎记得颇是清楚。

    他在她的回忆中回到了与“她”相伴的时光,甚至看到了那时他不在她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仿若那短短两年的时日里,他时时刻刻地在她身边......

    -----------

    醒时,身上很是温暖。他记不清何时回的屋,桂无苔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几乎整个身子都贴着他。

    他有些不自在她对他如此亲昵。

    虽然为了生世子,他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他也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妻子,心里也是护着她的,但终究,他觉着与她是隔了一层的。

    隔的是什么?或许是宣四年,或许是“她”。

    他小心地挪开她的手臂,她在耳边轻声地昵喃一声,又把手搭上了他的身前。

    昵喃声如轻燕细语,却也像在他耳边炸开一道惊雷。

    他压住心头的惊悸,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去看,映入眼帘的,分明是胡不宜那张娇俏似花的少女面庞。她睡得香甜,脸蛋红扑扑的,如同小时那般。

    可她早已不是小时。

    她已长大了。

    他昨夜竟未回自己的屋,而是在迷糊间觉着了冷,自己钻进胡不宜的被窝去了。或许当时他以为,他是在过去。

    重新挪开她的手臂是一段无比艰难的过程。他总算在她睁开眼之前脱了身,悄悄地出了屋。可回到自己房中,面对桂无苔沉默的眼神时,他觉着自己像是一个赤身裸体的贼,无地自容。

    -----------

    两相无语。

    封玳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幽魂似地,站在屋门口:“宣六遥,送我回宫。”

    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