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无限正版,尽在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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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又同时没了下文。

        “你先说吧。”沈闲说道。

        “嗯……我先说吧,”萧衍视线转向别处,话里犹豫不定,模棱半晌,才说道,“我初次见你,其实只有利用。”

        “我知道。”沈闲回答,“这并不难看出。”

        是了。沈闲是个聪明人,最擅察言观色,萧衍和他相处时也深切感受到,无需冗长的话语,往往只需一个眼神,沈闲便能明白其中意思。

        萧衍只得又说道:“我不杀你,其实只是因为有利可图。包括后来让你去查江家的时候,都只有利用,倘若你有一天背叛了我,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你说得这些,我都知道。”沈闲眼中重新融起笑意,“我也不会背叛你。”

        萧衍觉得他还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深觉此事须得说清楚,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对不起,我并不想再——”

        他话音未落实,沈闲伸出左臂,搂他到怀里。

        萧衍怔住,脑后被沈闲的一只手压住,温热的掌心覆住了冰冷,他恍惚想着,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太过亲昵了。

        可到了嘴边的话悉数散在了冷风里。

        一把微微倾斜的伞,隔绝了外界冷冽的风雪。

        “不用对我说抱歉,也不用觉得愧疚,”沈闲对他耳语道,“今日能站在这里同你说这些,已是沈某之幸。”

        灼热的气息落在萧衍耳廓上,萧衍心里没着没落的,他手撑在两个人之间,隔开了一道隐秘的距离,但在这咫尺的距离里,他能闻到沈闲身上熏香的气味。

        那是一种叫人觉得舒适,安逸的清冷香气。萧衍从前只在晏顷迟身上闻到过此种香,只不过后来,他能从晏顷迟身上闻到的,只余下了药膳的味道。

        萧衍嗅着这香,无端觉得松懈,他失神半晌,缄默。

        沈闲能察觉到那挡在身前的手,渐渐垂落,萧衍狐裘上裹带着寒气,侵入他的呼吸。西边的道上,马车缓缓驶入玲珑花界,在积雪上碾出两条混杂着黑泥水的雪印子,车夫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看向这里。

        沈闲的背上浮着北风吹落的雪,他的伞全倾向了萧衍,萧衍的下巴压在他的肩上,压得实。

        未几,萧衍听见身侧车夫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想要推拒,沈闲摸摸他的发,最后沉声说道:“我们回家了。”

        回家。萧衍轻声重复:“回家。”

        赌坊楼上,晏顷迟孤身立在敞开的窗边,凛风夹带着雪粒从耳畔呼啸而过,他在盯着楼下看。

        赌坊的走廊上吵闹不休。厢房的桌上摆放着温热的酒和菜,是阿肆给他叫来的,阿肆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眼底哭过的红还未散去。

        晏顷迟自打萧衍离开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厢房里四处晦暗,阿肆本想点灯,最终还是没点上。

        阿肆看见晏顷迟轻倚在窗边,一只手搭在窗沿,手背上积了薄薄一层雪,他动也未动,只是在瞧赌坊外,清晨的喧闹,嘈杂不绝。

        “你再这样糟蹋自己,死的更快。”阿肆提醒道,“不出两日就得埋土。”

        晏顷迟久久不语,静靠在窗边,背影孤寂,有种酒阑人散的无力。外面的雪还在顺着敞开的窗子飘进来,落在他的肌肤上,却是久久未消融。

        “菜要凉了。”阿肆给自己斟了杯酒,他举起碧玉的酒盏,饮尽后把空杯搁到了桌沿边。

        赌坊外,萧衍已经踏上了马车,沈闲跟在他后面,放下了帘子。

        晏顷迟目光没离开过,等马车驶离了视线,萧衍原先站着的位置已经被旁人替代,他都还在看,像是隔着氤氲的雪气,还能看见拥在一起的身影。

        萧衍这样抗拒自己,连根灵线都碰不得他,却能接受沈闲的拥抱。萧衍不该是这样的,这太荒唐了。

        晏顷迟喉骨滑动了几次,半晌,他回过神,拂去了手背上的落雪,才瞧见指节已经被冻得青白,他没大在意,微偏过脸,看向坐在阴影里的阿肆。

        阿肆持筷,夹了两道菜,还未送进口中,便感受到了那冷厉阴沉的目光直刺自己。

        他抬首,循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和那双眼睛对视上,倦意被抹去,晏顷迟原本深黑无澜的眼睛此时已经布满了血丝,里面涌动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但阿肆晓得,那是因悲怒而生的戾意。

        晏顷迟适才咳过血,唇间残红尚存,他在有条不紊的用帕子擦拭,猩红的血迹渗透了素白的帕子。

        待帕子被轻飘飘的扔在地上,阿肆才听见他缓慢而淡漠的说道:“我要沈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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