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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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茶就借口有事起身告辞了。

        福伯依旧客客气气地送他出门。

        桑祁刚出侯府大门时,就注意到侯府的大门前,除了自己的那辆马车,还停了一辆十分朴素的马车,那马车车门紧紧闭着,马车旁边一位穿着较为体面的妈妈垂手立着。

        他快步回了自己的马车,也不急着走,而是透过微微敞开的车窗,看见那位叫福伯的管家一脸欣喜地迎向马车,口中还恭敬地叫着“夫人。”

        不一会那马车车门便从里面推开,出来一位披着斗篷的夫人。

        大热的天,居然还披着斗篷桑祁挑了挑眉。

        便见一旁的妈妈立即伸手把那位夫人扶下了马车。那夫人却没有立刻进府,反而是站在门前,抬头望着侯府大门顶上的牌匾。福伯和那位妈妈则静静在她身后,那斗篷夫人静静地站了许久方才提步走进了大门。

        夫人

        原来这就是那位忠义侯府的夫人。已故周老将军的唯一爱女。苏世子的母亲。

        这对母子可真有意思。

        桑祁收回目光,对前面的车夫道

        “走吧。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再不回去,某些人可要着急了。”

        府内安静的异乎寻常。

        周老将军的牌位前,周慕青已静静地站了将近半个时辰。

        福伯心下担

        忧,刚想上前便被一旁的沈妈妈拉住了。沈妈妈摇了摇头,给他使了个眼色,便拉着他轻手轻脚出去了。

        堂下一时便只剩下了周慕青一人。

        不知何时,两行清泪从她脸上缓缓落下。周慕青看着父亲的牌位,一幕幕往日的情景在眼前浮现

        一望无垠的黄沙上,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骑在身穿盔甲的父亲那宽广的肩膊上,父亲带着小女孩在跑,小女孩张开双臂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一转眼,小女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在街头为穷苦的人家施粥布药,人们互相称赞,父亲打马经过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可下一个画面,少女却跪在地上拉着父亲的衣袖,哭的梨花带雨,父亲气得痛心疾首“退婚你以为你即将要嫁的是什么随便的人家那是忠义侯府”。

        再一个画面,少女已成了少妇,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目光空洞。双鬓早已斑白的父亲坐在她的床边,痛苦懊悔,一声声的叹气。旁边同样满脸愁容的母亲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怎么也哄不好。

        最后的画面,如今同样的地方,是父亲的灵堂,少妇哭的撕心裂肺,一个小男孩垂着头跪在她旁边,她却扑上去一把把小男孩推倒在地上,小男孩手上额头上都是血,却依旧没有一滴泪。少妇看着小男孩的样子却哭得更加痛苦。

        泪水模糊了周慕青的眼睛,眼前的一幕幕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父亲那静默的牌位。她伸手轻轻拭去牌位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

        苏辞安静地站在自己母亲的身后,默默看着母亲哭泣的背影。就像小时候一样,看着母亲哭泣难过,他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身后却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就这样慢慢地,不知从何时起,他发现他再也找不到可以和母亲说话的话题了。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他轻轻叫了一声“母亲”,便再也说不出下一句,只觉得喉咙又艰又涩,他垂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良久良久,一声“对不起”几不可闻。

        周慕青却再也忍不住,她崩溃地跪在地上,紧紧抱着父亲的牌位,失声痛哭“你又有什么错错的是我,一直都是我父亲,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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