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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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伯将讲未讲的话,令苏辞动容了。福伯是忠义侯府的老人了,年轻的时候追随的是他的外祖父周老将军,后来周老将军身死,勇毅侯府没落,福伯便跟了他的母亲周氏,做了忠义侯府的内院管家。

        他小的时候,福伯也曾教过他骑射。他外祖父过世后,这府里,对他这个所谓的世子,依旧和颜悦色的人里,福伯算一个。

        他轻轻放下书卷,站了起来便往外走,石墨跟在他身后出了凉亭。

        福伯脸上一喜,急急跟上,虽然世子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知道世子这是愿意去见夫人了。

        一路上,苏辞并没有再说话,但他步子却迈得很大。

        石墨小跑着亦步亦趋跟上他家主子,心里暗道公子其实是很想见夫人的吧,可惜夫人却

        落英院与锦绣院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隔了一个诺大的园子还有一个湖,快走也要一刻钟。

        望着前面熟悉又陌生的院落,白墙绿瓦,里面一颗参天的香樟树葱葱郁郁,在诺大的侯府里,这个院子静谧幽深,与侯府的气派格格不入。

        夏雨站在锦绣院的门口,看着世子爷是一脸的尴尬和为难。这尴尬嘛,哪有儿子看老娘不让进门的道理,这为难嘛,夫人没有说过要见世子爷,她也不敢擅自放人进去呀

        二管家福伯急得团团转,的确,夫人并没有要见世子,都是他自作主张。

        世子离京四年,和夫人一面不曾相见,回京那日,世子也只是派了石墨前来落英院通传了一声,就径直回了落英院,要不是那天晚上他无意中看到世子站在碧霞湖前

        ,隔着幽幽的一湖黑水,远远望着锦绣院,整整站了一夜。可能他也会像这府里众人一样,以为世子随着时间变迁,对母爱的执著也渐渐淡了。

        福伯深深叹了一口气,他都已经把世子骗到这里了,难道夫人就真的能狠心一眼都不见吗

        他看着站在前面的男子,他站的那么安静,背挺得直直的,就像那天晚上他所见的一样。记忆中,曾经的小小孩童,他还背过他,教他拉过弓,骑过马,如今早已长大,长身玉立,身姿挺拨,却也,形影单只。

        福伯只觉眼眶湿润,鼻子泛酸。

        他上前一步,站在世子的身侧,世子比他还高了一个头,低声劝道“世子听老奴一言。夫人这些年对府里的事不闻不问,和侯爷更是形同陌路,府里早已有不少闲言碎语,老奴这么做,一是想让众人知道,夫人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是世子的生母,骨肉亲情是无论如何都分不开的二是夫人确实身体不适,老奴不忍,老奴身负老将军之托,却不能置之不理”

        苏辞不言不语,却慢慢垂下了眼眸人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曾几何时,福伯也多次对尚年幼的他说过类似这样的一番话,那时福伯说,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他以为,母亲之所以对他不喜,是因为母亲也有自己的苦衷,他相信,总有一天母亲会喜欢他,接纳他。事实上,他等了这么多年,等到如今他都这么大了,母亲的院门仍不曾主动对他敞开过。

        他不怪福伯对他说谎,说到底,福伯不过一心想缓和他与母亲之间的关系罢了。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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