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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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宵小之类的,无忧看完便收在一边,“你打算怎么办。”

  “话说回来,那个齐玉贤我看着似乎是对阿笙有点意思。”何文泽翻了翻自己的书,浅笑盈盈问,“你都看了?”

  “我在问你正事。”

  “哟?有点将帅的意思了啊。让我猜猜,是因为你的小情郎吧。”他把书放回去,坐在椅子上,“我会处理好的,只是我回来,还是不要透露出去。阵前换将这个情报,可是够用很久。”

  无忧听罢也不多问,答了他的问题,“看了。我还想问你,都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有时间告诉你吧。”他用手指撩了头发,眉眼含笑的看向无忧。

  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确实足够令人魂牵梦萦。

  “对付他们几个,还用很久?我找了人替我看着,怕你不行,便自己回来了。”

  “嘁。”无忧有些不服气,怎么自己就不行了,在他眼里,难道自己就一直是个孩子么。

  “好啦。”他难得没有顶嘴,何文泽从身上的佩囊里找到一张叠的整齐的纸递给他。

  “什么?”无忧接过来,一脸狐疑道。

  “你自己看看,仔细点。”他开始翻着桌子上的书,阳光落在他的指尖,千秋风流。

  无忧小心的打开了那张纸,纸里面包裹的是一点香料,不至于甚香,可吸覆在衣袖上,也是经久不散。

  “这是?”

  “你娘病逝的时候,你也没能见一面。知道你多年虽嘴上无所谓,可怎么会真的不在意。幼年我就看你喜欢这香,回去的时候顺便托人找了些给你。是蜀姬的下人调的香,你收着吧。”他说罢,递过去一个锦囊,“收好了的话看看纸上写的什么。”

  无忧愣在原地,手上的香味直逼着他,以至于何文泽说破了他的心事,他也没有如往那样说回去。自己一直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扪心自问,这到底是真的吗。

  自以为豁然,可心底压抑的所有感情,能一直忽略了不成?

  他接过锦绣佩囊,仔仔细细的收好了香料,开始看纸上的字。

  “你给我这些做什么?”无忧一脸被他玩了的表情质问道,“你明知道我…”话说到一半,他就没有再说下去,只恨恨的丢了一句,“算了!”

  纸上写的是齐玉贤和阿九的过往,在无忧看来,只当他在激自己。

  何文泽听了他这话,先是转了转眼睛,这才一脸无辜说,“我就说你性子急躁,你还跟我急,这么久了还是不改,看来你手上的伤是不够。”他说罢,意味深长的笑笑。那笑容里半是认真,让无忧不禁有些寒意,“时笙教你看的兵书难道就是让你玩玩的么。”

  不过他似乎懒得追究下去,“我昨天听阿笙说了,你见过齐玉贤。既然见过她,那你的意思我也很清楚了。知道你不是这块料,那我给你找个你喜欢的事做,可别说我亏了你了。你既想拿齐玉贤做个诱饵,那你不就得了解他们的事么?你什么都不了解,跟你不带竿不带网不能下河还非要抓鱼是一样的。”

  无忧虽放轻了敌意,可嘴上还是不饶人道,“谁让你多管那么些…我又不需要…好吧,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你了。不过…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他话说到嘴边,笑叹了口气生生咽了回去,“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本想说,因为你是我弟弟,可他不敢。他命格不好,不能有亲人,也只有祝氏强调了好几次,他这才是敢认娘。

  本来兵营也在调养,何文泽回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军务还是依旧由时笙料理,二人便能好好坐下来讲些心事。

  “为什么始终不承认我?”无忧收好了纸条问。

  “没什么。”

  “那你的两封信又是什么?”

  “也没什么。”

  无忧蹙眉,“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等有时间,过两天吧,我再和你说。”何文泽拿出本书,“你先过来,我跟你指点两句。”

  许久后,何文泽阴着脸放下了书。

  “也就是阿笙脾气好,打不死你罢了。你难道是只在你那些诗词歌赋上用功了吗?我知道你文采出众,难得一见的风流雅士,可你现在…”何文泽无奈的倒了杯茶递给他,“没事,慢慢来,你天资聪颖,总能学好的。我也听说了,你应对卫军的突袭,很不错。”

  无忧仰天,他是真的怕打仗,也不喜欢战场上的勾心斗角,“我…”

  “你啊,巴不得什么时候能喝个烂醉,写几首小诗,写写画画的,这才适合你。”何文泽笑叹道,摸了瓶药给他,“记得吃,还是上次那些,身子要紧,等太平了才能好好的啊。”

  他点点头,“谁和你说的…”

  “来,你刚刚不是问我怎么不告诉你么。”何文泽舒缓了下心情,“有些事,你根本不能知道,这…不适合你知道。”

  “你是我兄长,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无忧明显感到站在自己背后的何文泽一个哆嗦。

  小无忧,不能这样称呼奴才的…

  儿时的回忆突然涌来。

  “……不许这样说。”

  果然,他还是不肯认自己。

  “我想知道。”

  “不行。”

  “兄长。”

  何文泽慌忙试图捂住他的嘴,“怕你了。我和你说。”

  “祝氏…是我娘。我记得你幼年问过我,她怎么会是妖孽。她可以不是的,但也许是因为我,也许是因为出身。可我觉得,更多的是因为我。”

  旧时光里的事情是不忍看的,无忧眼里提起此间事的何文泽,褪去了轻狂模样,他忽然有些后悔,勾起他的往事。

  “你怕不怕一个人?就是,身边谁也没有,想有个牵挂,却发现自己根本不配。我生来克死了二姐,娘也因为这个被罚了。或许是个借口罢,可我的命格,倒是真的。你可能不懂,祝部的人是留不得,包括我也是。我叫何涉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娘疯了,便要我帮她报仇。后来何涉知道了,便让我仔细考虑,我和娘的书信,也成了我谋逆的证据。”

  何文泽说的有些轻描淡写,他的唇角依旧挂着笑意,“不过还好,有阿笙陪我。”

  见他不再多说,无忧也就没有再纠缠问下去,“应该,还有吧。不如等你有了心情,再一并告诉我。”

  何文泽点点头,“好。”

  二人无言,何文泽坐在椅子上,翻阅着离开这段时间的记录。无忧便坐在床边,随手看他批注的诗文集。

  “公子。”时笙懒洋洋的推门进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无忧,“二殿下,这是探子的情报,还有一点可能的解决方案,在下刚刚整理好,您过目下。”

  何文泽瞧着不知该说什么的无忧,又看了看谦虚谨慎的时笙,差点笑出声来。

  时笙转头颠颠的跑去何文泽身边,“公子,月余前,卫国的突袭,您怎么看?他们定是当时知道了什么的。”

  “有奸细呗。”他说话的口气像是全然不在意的,“也不是第一天了,就你手底下还有个狗腿子呢。”

  “啊?”时笙一愣,努力想了想自己手底下的人,“公子是说?管文书的那个?”

  “他也没干什么大事,顶多拿换将的消息传给卫国探子,去换钱了。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何文泽冲他宠溺的笑笑,“你要是下不去手就留着,我来就行了。”

  时笙背对着无忧,无忧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从时笙的口气里,勉强揣摩出,应该也是笑着的,“那我快些去看看。公子跟二殿下叙叙旧罢。”

  何文泽点点头,看向正盯着自己发愣的无忧,“想问什么?”

  “你怎么知道就是那人?”无忧记得,那人是刚开始,一直拦着自己看情报的。

  “很多事我怕严重,就不想交给阿笙去办,但是我又不信别人。所以这些人的家室背景,性情生辰,我都是了解过的。何涉还在的时候,我自由时间多些,也能用他分给我的人调查,他的人我虽也不信,可总是和他一心。不止我一个人调查,也事半功倍。”

  “你很喜欢时笙啊。”

  无忧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把何文泽问住。

  他没有接话,像是在破个什么难题。

  “是吗。”何文泽不置可否道。

  “嗯,是啊。看得出来,你对他简直比对谁都好。”

  “那你喜不喜欢宇文庶。”

  无忧也被问愣住了。

  一人一次,这次算是谁也没赢。

  “我不知道,也许吧。”

  “你喜欢他。”何文泽目光落在他身上露出一角的玉佩和浅竹色的穗子上。

  无忧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急忙试图掩盖,用宽大的袖子遮住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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