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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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不利于恢复,可惜话已经出了口,后悔是没用的,阿九只能再补了一句,“我不大会医疗你,所以我去找他,问问他能不能帮忙交个疾医这样的,我见不到你兄长,蜀国也人生地不熟的,你又一直发热,我只能去找他。”

  “唔。”无忧把手搭在自己额头上,“很严重吗…我摸不出来…”

  “你整个人都在发烫了,你的手比平常热了太多,又睡了那么久,定是懵着的,难怪你摸不大出。”阿九扯过他的手,把药碗放下替他盖好了刚刚随着他动作滑下来的被子,又端起碗来对无忧说道,“应该已经不烫了,你尝尝看。”

  无忧听着他的话,只是定定的看了阿九一会,欲言又止。

  “嗯。”

  他接过药来,很乖的就把整碗药都喝了,也不像是别的孩子,哭着闹着要糖。虽说他已经不算是个小孩子,只是旁人就算是年岁再大,喝完药总爱要点水解解苦。无忧倒好,什么也不要,面无表情的喝干就把碗递给阿九。

  “你从前,也是这么对待旁人的吗。”无忧的口气里应该是有些不大开心,他在极力的克制,可那股带着点酸味的句子和正炸出了火星的口气,任谁都能听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阿九忽然觉得,他这幅受伤的表情,也实在是戳自己的心。

  即使他在很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淡薄和毫无所谓。

  眸底的黯然可变不了。

  阿九愣在原地,许久后才开始思考自己刚刚想要知道的事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的心思了。

  “不是,我大概…只是对你这么做过,旁人…应该算吧,你认识的,齐玉贤。”阿九思考了一阵,他从前对于齐玉贤,也许会照顾的更起劲。这件事如果和无忧说了,兴许他会记仇,但是阿九不想骗他。

  “是吗。”无忧的口气不轻不重,似乎还藏着点欢愉神情,“你说的话就好,我相信你。”

  “话说起来,你现在怎么样?”阿九把药碗放在一旁问,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药是你兄长给你的,他来的时候还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回去。”

  无忧垂下头,“怎么这就赶我走吗。”

  “倒也不算,他是担心你在这过不好,毕竟这边还是和卫国的风土都不太一样。”

  他没说话,一声不吭的抗拒着,弄得阿九怕他多想了,只能和他好言相劝,“你别误会,他是和我说的,让我和你好好商量,具体的还是得看你意思,他做不了主的。”

  “嗯。”无忧随口一应,对此事就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回复,阿九也不好再提,暂时就没了什么下文。

  又过了小会,无忧睡了整天,除了身子不大舒服之外,精神上倒好的很,吃了药也不似先前那么烫手,要了本书,头昏脑涨的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拉着阿九怯生生的要他给自己说会话,这要求刚刚出口呢,就自己给否定了,一脸满不在乎的说着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我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他就从来不会说自己想要什么,最近倒是好了些,也能说出来了,可惜说完之后,总是喜欢自我否定掉。

  阿九就不明白了,要求嘛,本来就是要提出来的啊,如果不提出来的话,那还怎么算是要求了。

  次日的清晨阿九还是早早起来给无忧煮药,他夜里没有睡好,无忧也不困,就由着他缠了许久,这才刚刚睡下没有多久,阿九随着他也就趴了一小会。他刚刚出了门,把药锅架上,就遇到个戴斗笠的立在门口,他想着去迎一下,毕竟人生地不熟,这人应当是蜀国的,出门在外多个朋友也是好的。

  “九公子,这是给您的。”

  蜀国没有宵禁这回事,阿九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站了多久,他接过了那人手里的信件,“请问您是?”

  “您别那么紧张,我就是一个送信的。”那人很无奈的说道,他身上的衣裳,料想应该是蜀国的小兵卒罢了,“陛下请您转告二殿下,若是病好了,最好能进宫一趟,这封信是他给您的,请您仔细收好。”

  阿九点点头,将手里的信拆开。

  信封里是一株已经干枯了的花,是卫国中原风光里独有的花。

  还有一张记了事的信,送信的兵卒已经离开了,阿九就在门边上打开看了一眼。

  “带无忧走越远越好,别骗他,都和他说。”仿佛是何文泽亲口诉说一般。

  花瓣因为时间远了些,边角略微有些破碎。只是这样的心思,实在是让人略微动容。故乡来的一草一木,都这般动人。阿九这才算是能稍微理解一点,无忧从前被迫刚刚来到卫国的时候,那样的心情。

  在故乡远去的时候,所有的回忆他只能尘封起来,束之高阁,变成再也让人不敢细看的匣子。这个匣子上,细细描画着最好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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