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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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碎片上。

  “您是如何打算呢。”何文泽沾了血的指尖压上陈皓的手,也以同样的法子轻擦过碎片棱角,瞥了一眼故人的眉目,“您替我截下叔叔的文书,那您必然知道,他想做些什么。”

  陈皓把地上沾了自己和他鲜血的碎片好好的收在一边,“陛下,这里一切可交给我代您处理,您去休息也无碍。”

  “不必,有劳您挂心我,只是这狼藉还是我弄出的,我只是看着,也于心不安。”何文泽低眸说道,他知道,陈皓的意思,是不必让他再管这里的东西了,不过不需要再管的,也包括朝廷的事情。

  “于心不安吗…”陈皓轻笑了声,用带着血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长大了。走吧,坐下说。”

  何文泽依言与他对坐,等他说着下文。

  “这文书您也看了,是子瑜寄给卫国的。这件事他也没有告诉我,但是看信里的语气,应该是递给宇文淮烨。”他点着桌案上二人之间的棋盘,将黑白子重新都收了起来,又把盛满白子的棋笥放在何文泽的右手边。

  他心领意会,这是陈皓一贯的习性,自己年少时去他府上,也有见过他与旁人下棋。只是他更喜欢白子,却也知道,自己同样喜欢。兴许是作为长辈,陈皓还是把这个让给了自己。

  “令君,您是因为怕他出了事,所以才告诉我的吧。当然,其中还有更细的东西,我也不便去猜。”

  “那是自然。你也很聪明,知道什么能猜,什么不能猜。”陈皓落子,悠悠然的说着,“子瑜这件事做的不合适,他太急了些。不过,你可不可以说说看,他到底急在哪儿。”

  这句话算是陈皓最后的试量。

  “所有事情都讲究一个计,谋,权。而计之在于算,算之优劣,以定胜负。攻而必取,是攻其不守。叔叔这一策,却未曾攻其不守。此事一出,若败必然被宇文氏纠缠不放。满朝文武心照不宣默许叔叔篡权夺位,却不甘摆于表面,让人平白辱骂。可若被宇文氏纠缠,那事则不密,臣不密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您是心忧他,这才替他截下了文书,并非与我交好。不过,这是叔叔第一点急的地方。第二点便是计出问题,却旨在意权意谋。计不成则谋不成,叔叔这一点,也是急了。”

  “你说的不错。是我气着他了,他才急着要拉下你。可他忽略了一点,你刚刚打赢了回来,可谓威震四方。虽说你在朝中毫无地位,但也是棘手了些的。我们三人都知道,亲而离之。你有何涉的一队亲兵,在你刚回来的这段时间,拉下你确实是太难了些。你未出错,他却出了错,这就要拥戴你。这个场景是我不怎么想看到的。我觉得,他应该依旧霸权,并且尝试离心。即便是你的亲卫不愿意,也要自己做到让他们心服口服。以此看来,子瑜确是急到不顾。我觉得…这事就算是你不愿意提,也得给他点教训。”

  何文泽确实不打算提。

  这件事关乎重大,自己无权,唯一的掌权王爷却投递叛国,这怎么说,对于刚刚试图稳定下来的蜀国都是一个不好的消息,看样子就像是要重新依附卫国一样。在不一定的稳定下,何瑾倒了,还会有旁人,且会惹得国家不宁,百姓不宁。而百姓不宁,最大的害处,就是统治者也不宁。

  “您且放心,这件事交由您处置。只是希望,您做些什么,都能秘密行事。不过,我还是要夸一句令君,您这一招,既防住了叔叔受到祸害,又离心了他与宇文氏的同盟。”

  他轻巧的让了一子,明明的平局,成了陈皓胜场。

  “能看出来我的想法,也是你的厉害。明彧。真的长大了。”他收下了这一局胜场,却还惦记上原本的平局。

  有人寄信必然有人收信。

  无忧和阿九早已告退回府,只有宇文淮烨和宇文怜还在说着些什么。

  “陛下。”

  林煜匆忙在他耳畔耳语几句,“蜀国的信一直未到,可蜀国那边说是递了出来的。您斟酌一下,再做往后的打算。”

  宇文淮烨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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