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第(1/2)页

  寄情与琴。

  陈皓走之后,何文泽等了时笙一天。

  直到从清晨等到黄昏,本就有的慌乱变成了急切。只是这脾气一急,身子就疼的厉害,何文泽咬咬牙,从床上翻下来,披了件外衣就跑了出去。

  上午的时候听了点事,然后一整天就没大有什么忙的了,看了看书便就因近来心口越是疼痛,就干脆在床上赖了许久,昏昏沉沉的,也睡了一会。

  不出所料的被侍卫拦在了门口,他也顾不上什么,只是紧了紧自己的衣裳,忍不住的咳了两声问道,“有没有谁来过?”

  “没有人来过,陛下要找谁?”小侍卫是第一次见向来收拾整齐的何文泽这样,惊讶之余,总觉得他的神态有些不对劲。

  “这样…”他点点头,拖着身子往回走去。

  躺了太久,浑身都沉甸甸的,尤其是期间还半梦半醒的眯了一会,只听着梦里谁说什么,却总是听不清句子的意思。

  他就是担心,担心时笙会怎么样,担心时笙有没有饿着瘦了什么的。

  兴许是太久不在承安,刚到家就被他家里人叫回去了吧?

  何文泽关上门,倚着门坐在地上安慰自己。

  可他即便是不能第一时间回来,也会让人捎个话进来的啊…

  想到这儿,他便又急了些,黄昏如血的残阳落在房间里,隐形笼罩在他眉眼上,何文泽忽然觉得异常恐惧,似是救命的东西就在眼前,可却始终抓不到那般,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落入深渊。

  他抱着头闷了一会,中间还夹杂着几声低却撕心裂肺的咳。

  “陛下…”

  许久,有人来叩了门。

  “嗯。”他随口应了声。

  外面的人把门打开,他慢慢转过头,却呼吸剧烈的往后弹了半步,喘着粗气跌坐在地上。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那猛的一眼,他觉得门外的侍卫好高好大,自己渺小的像是能被一脚踩死,他就是觉得,侍卫的眼睛里盛满了如血的夕阳,诡异而恐怖。

  待定睛之后何文泽才慢慢平息了呼吸,只在心里自嘲,是最近睡得太晚,白日里又不好好休息所致。

  “陛下,时大人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和四殿下在府上,让奴才来传,今个是不能见您了。”

  “他们?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阿笙没有和我说什么吗?”他坐在地上歪歪头问道,却也及时发现了不对劲,忙摆出个经常的温和笑意,“没事了,您去忙吧,这个时候让您跑一趟,有劳您了。”

  “陛下哪里的话,这本就是奴才该做的。”

  他向来温柔。

  温柔连自己都未曾质疑过,旁人到底能不能这样对待自己。

  只是他担心,时笙为什么会跟何瑾在一起。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自己一点都不能知道,就连这个门也出不去。

  倒不是疑心,不过是怕何瑾真的伤了时笙,那又该如何是好。

  他呼了口气,起身坐在桌案前,试图能抚琴一曲让自己安静一会。

  再晚了些,宫院里点亮了火烛,他翻过琴打算调下弦音,却发现了琴下的张纸。那纸上只留了几个字,署名却是陈皓的。

  不要出去。

  何文泽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这张不大的纸上却只有一共的六个字而已,也没有别的什么,不过陈皓是知道的,自己根本出不去,这句留言是根本无用的。想必是他今早放的,擦过琴弦之后,他替自己放的琴。

  不过这么久的习惯,他竟然还记得。

  当年年幼,去他府上的时候,他就拜托自己替他擦过箜篌,一来二去次数也不少,几乎每次自己都爱擦过后试试音,应该是那个时候,陈皓就悄悄记了下来,这纸条放在这里,也确是能立刻看到。

  只是…

  看似无用,却明显的想让自己及时看到。凡事有缓有急,急切的事情,总不会是无用的。

  他还在研究的时候,便被门外的风吹了一阵。

  本是初夏,这门忽然被打开,风却有些彻骨的寒意。

  “什么?”何文泽看着门外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何瑾以贪赃枉法为由,将时笙的表兄下狱,具体生死,谁都不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时笙,报复时笙为自己做了事。

  果然还是牵扯进了时笙吗…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宫外,会哭成什么样…

  “让我出去。”何文泽猛地一咳,然后对着前来送信的小侍卫说道。

  “陛下恕罪,奴才不能放您。”侍卫冷硬的说道。

  “是吗?”何文泽抬眸,“这是要把我关到底了。”

  他从侍卫身边擦过,抽出他腰间的长剑,全然也不顾自己只着了里衣,纯白的锦鞋单薄,踏过门槛弄得脚心生疼。

  一个个的侍卫不敢只看着他跑,横眉拦在他眼前,“陛下,您身份高贵,实在不需与奴才们为难。”

  “那就让开!你们也知道,我还是个皇帝?!”何文泽已经许久没有握过剑,那指甲握着剑柄却刺的手心生疼。

  “看样子陛下是真的要与奴才们为难了?”

  何文泽顺着这声看过去,宫道深处,是位将军模样的人。

  “哟…我还挺重要的啊,居然连您这领军将军,都舍得出来擒我了?”何文泽嘲笑道,而后将自己宽大的袍袖往后随手甩了一把,提剑前去。

  “既然您执意如此,那就得罪陛下了。”

  他的剑术也就是那些风流少年拿来好看的,就连武学也都精于轻盈飘逸,战场上用来保个命还是可以,要从这么些高手手底下逃掉,基本来说是不可能。

  想必时笙一定看过祁山上的月。

  自己还记得,和他说过,要一起去看陇山巍峨,去看玉门的月下飞沙。

  雪白的单衣逐渐染了血痕,一共杀了三个,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身上的血到底是谁的。

  心口的疼痛越来越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