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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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进了王府,就瞧见无忧的四儿撑着伞站在太阳底下等着。

  阿九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是殿下让奴才等您的。”四儿仰起头,赶走了睡意,把伞递到阿九手里,“得辛苦您自个拿着了,不然殿下要跟奴才急的。”

  “啊…多谢您多谢您,这大太阳的…我用不到其实…”阿九略有些不好意思,“待会让人给您送份吃的,也有劳您了。”

  “不必不必,殿下给奴才了,您别担心。”四儿摆摆手,行了礼就先退下去了。

  他笑叹了口气,就无忧说着气这姑娘烦,也没见得怎么亏了她,汤汤水水的,日日不断的送,想必也是乡情,更何况,也是何文泽的人。

  “多谢你了,小无忧。”阿九收了伞,站在门口对无忧说道。

  无忧扬起头,那点朱砂色的墨从笔尖顺到他的耳畔,连画上绯红的夕阳,也落到了他的眼睛里。

  “四儿做错了事,我是让她去站着。”无忧哼了声,又低下头去画自己的图。

  阿九一笑,把伞依在门边,自己到无忧眼前与他谈了几句,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末了还补上一句,“我说,小烨儿和公主这般好,倒是不像七哥与我。”

  “你也信。”无忧像看什么似的看了眼阿九。

  “嗯?这么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啊。”阿九来了兴致,站在无忧身旁问道。

  “那小姑娘这般像宇文良淑,他又怎么会选给你做妻,那不乱了辈分的事?”无忧带着些压不住的酸味说道,“宇文淮烨年幼就爱缠着她。”

  其实这种事,阿九宁愿无忧不记得才好。至少是他不愿提起的曾经,想必现在念着,也怕是心里不大好受。不过他自己说了出来,阿九只能顺着,试图提些别的问题,让他开心那么一点,“你想表达的意思是?”

  “得什么关系,才能让他这般守着。我算是和宇文淮烨一同长大的,他当年谁也不理会,被废了太子位回来,也要先见宇文良淑。”无忧执起笔,轻轻咳了声,“怕是早也心悦。”

  阿九惊的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这份惊诧随风至千里之外。

  “我…这是…”

  时笙从地上强撑着坐了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衣裳里贴身放着的东西,他分明记得清楚,就放在这里,一路上都在护着,怎么到了现在却不见了。

  “醒了?”

  他顺着这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猛地咳了两声,几乎要把五脏吐出来,时笙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的小公子,难受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他也突然理解了,即便是这样,何文泽也每次都要笑着和自己讲无碍,到底是为了掩盖多大的苦楚。

  “这点毒酒还不至于弄死你,不过是给你尝尝,口味如何罢了。”陈皓撩了撩自己额前的长发,讲话依旧轻声细语的,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

  软玉温香。

  时笙只觉得头昏,他努力甩了甩头,接着在身上找着那个何文泽想要的小药瓶。

  “找这个吗?”陈皓饶有趣味的将手里的药瓶亮在时笙眼前,还未等时笙接话便自顾自的说道,“我瞧着你刚刚就在护着,没想到醒了的第一件事,也是找这个啊。”

  “还我。”时笙身子难受,咳了半天才忍着说了两个字。

  陈皓看着他的挣扎,玩味的笑道,“说起来,我与你还算是政敌呢。你家与我家向来不睦,可你却这般的小年纪,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这也算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正面交流吧?希望你会记得,我也希望,你能觉得我招待你,招待的不错。”

  他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便被抓着按在了桌案上,额头碰翻了尚有余酒的酒盏,沾在眼睫上,弄得时笙差点没睁开眼睛。

  “你们想造反…在丞相府上也敢…”时笙话还没说完,便又是一顿咳,急的他直想哭,“福婶张叔…我娘我爹呢…”

  “别着急,你待会就能见到了。”陈皓慢条斯理的说道,瞧着时笙痛苦的表情,却不知怎么带了兴致,“你这小模样,确是很让我下不去手呢。”

  鞭痕沾血透过白衣。

  “这场宴是四殿下的,酒菜里出了毒,那总得要有人顶的。不过你放心就好,这个人并不会是你。”陈皓点点唇,单膝跪在时笙眼前,悄悄贴近了他的耳畔,“你要的东西待会我就给你,就连你待会我也能让你去见陛下,只是希望,他见到这样子的你,会开心。”

  时笙是从未挨过打的,他恶狠狠的瞧了眼陈皓,猛地吐了口血,还是昏了过去。

  陈皓擦掉自己手上的血沫,对旁边的人吩咐道,“解毒的汤药接着灌就是了。何瑾到底找的什么药,一点也不负责任。”

  昏去的那一刻,时笙只惦记,自己没有去第一时间见他,他会不会,很着急?

  何文泽缩成一团,从夜里一直到现在,就未曾动过,直到嗅到了清晨露水的味道,他才瞧了瞧远处,这算是有了略微的一丝光点。

  “阿笙…你怎么了…”

  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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