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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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彭成提督京营戎务后,就装作一副克勤克俭的模样,时常装模作样的演兵,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做出点功绩邀功,打仗自己可不行,那该如何做呢?

        这日,他照常坐在城楼上看十二团营的操练,底下士兵练的热火朝天,彭大人则是看的昏昏欲睡。

        忽听得一阵鼓掌声,他猛地惊醒,只见周嘉南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旁边。周嘉南见他醒了,连忙见礼,“见过彭总督。”

        周嘉南一张脸永远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像是个和气的少年人。可阖宫谁不知道,这个周公公可绝非什么良善之辈。这个年纪就当上东厂提督不说,办事果决狠辣,手段比起李泉有过之无不及。当红的太监是得罪不得的,这个道理彭成还是明白的,连忙起身赔笑道:“周公公怎么来了?可是陛下有旨意?”

        “咱家只是路过,看见正巧在演兵,一时好奇,就想上来看看。彭总督真是勤勉,如此实心用事,当真是武将楷模。”

        “恪尽职守乃是臣子本分,公公的夸奖我愧不敢当。”

        周嘉南看着底下的演练,忽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欲言又止,彭成见他神色有变,唯恐是成明帝那里透出了什么风向,连忙问道:“周公公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周嘉南笑的一脸和善,忙摆手道:“没有,咱家对军务那是一窍不通。不过是想起先前在御马监当值时,段掌印跟我们说过,这十二团营历来是从三大营中选的精锐,可这次鞑靼都打到京城了,十二团营的表现确实让陛下很失望。咱家就忽然想起我朝之前也曾将多次改制,若是将十二团营取消,依旧并回三大营,会不会更有利于养兵管理?”

        彭成只觉得醍醐灌顶,对啊,成明帝既然有意厉兵秣马,那若是自己倡导改制,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要编一个好的由头,就算是投其所好,怎么算都是大功一件,搞不好还能名留青史呢!

        周嘉南瞟了一眼彭成,便知这个蠢物听进去了,收起脸上的鄙夷,笑了笑,“彭总督,咱家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您不要介意。咱家还得去钱阁老家里给李大人传陛下的旨意,先告辞了。”

        “周公公慢走。”

        彭成脑袋里的得意劲刚过,便反应过来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连忙追上了周嘉南,“周公公,你刚刚说李大人?是哪个李大人?”

        “就是通政使李文华李大人。”

        “他回京了?”

        “对啊,李大人昨天夜里就回京了,现下住在钱阁老家里。”

        “那周公公可知他为何回来?”

        周嘉南警惕的看了一圈,将彭成拽到暗处,一脸神秘低声道:“听说是钱阁老打算调他回京城任工部尚书。”

        彭成大惊失色,忙问道:“工部尚书?东南抗倭出了这么大乱子,他凭什么能回京升官?”

        “东南是出了大乱子,可他督察有功,升迁也正常,更何况他毕竟是钱阁老的义子,尚书倒也当得。彭总督,咱家得走了,告辞!”

        周嘉南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瞥了一眼满面怒容的彭成,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

        彭成心里自然不服气,自己跟钱家父子合作这些年,自己得到了什么?被韩樾和陈言处处针对,扔进大牢,好不容易等到陈言和韩樾倒台,自己出狱,又被钱尚派去当大同总兵,若不是自己机敏,这条命早就没了。

        自己武将世家,少年袭侯爵位,比起那个李文华不知好多少倍,就因为他不知廉耻,认了钱尚当干爹,就平步青云。钱尚这个狗贼,安排自己去做苦差事,却让自己干儿子去东南富庶之地,一点苦没吃,回来就能做工部尚书,将来还能入阁。自己辛苦了这么久,什么都得不到。

        当初许诺让自己入阁,现在看来不过是骗他罢了!钱尚这个老匹夫,竟敢只把自己当作扳倒陈言的一条狗!既然不曾因他们得富贵,也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自己如今正得圣心,总有一天能将钱家父子取而代之。

        寿康宫里,

        朱翊珩奉太后懿旨入宫,刚进殿门,就看见嘉善坐在秋千架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每逢进宫,他总会给嘉善带些小玩意儿,这次也不例外。他将宫外买的面人递给嘉善,她接过却不似往日欢喜,而是心事重重的望向朱翊珩问道:“十六叔,你也要离开京城了吗?”

        “是啊,十六叔要走了,以后不能给你带这些小玩意儿了。”

        嘉善闻言眼眸低垂,扁了扁嘴,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朱翊珩连忙蹲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傻姑娘,十六叔诓你的,等十六叔到了浙江,若是看到当地有什么新鲜玩意儿,都差人给你送回来好不好!”

        嘉善脑袋摇的似拨浪鼓,抽泣道:“不好!我不想要新鲜玩意儿,我想要十六叔能常常来宫里看看我,给我讲讲宫外那些奇闻轶事,教我吹笛子画画。十六叔去了浙江,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不是啊,如果皇兄召我进京,我就能回来住几日。”

        “那父皇什么时候会召十六叔进京?”

        朱翊珩想了一会儿,笑道:“比如,嘉善出降的时候,十六叔就会回来送你出嫁。”

        嘉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声喊到:“我才不要出嫁,你们都走吧,都天高海阔去,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冷冰冰的宫里,明天我就把头发剃了,做姑子去,省的人人都来逼我嫁人!”

        嘉善哭着跑了出去,朱翊珩被搞得一头雾水,他实在想不明白嘉善为何今日会这样,看起来应当并不全是为着自己。

        伺候太后的张姑姑看见朱翊珩到了,连忙请他进去。朱翊珩见到太后,刚要行礼,太后便十分和蔼的冲他招手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多礼了。十六郎,快到哀家这来坐。你们,去拿十六郎素日爱吃的冰乳酪来,还有玉桂糕,茯苓饼。”

        朱翊珩在太后身旁坐下,故作乖巧道:“母后,儿臣都及冠了,您怎么还总把我当小孩子?儿臣一来就准备一桌子好吃的塞住儿臣的嘴。”

        太后拍了拍朱翊珩的手,感慨道:“我离宫的时候你才十岁,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嘛!及冠怎么了,你比我那太子孙儿还小两岁呢。十六郎,你跟哀家说实话,是不是你皇兄赶你走?还是那些言官又说什么难听的了,你才非要去就藩?”

        朱翊珩笑了笑,“母后,没有人逼儿臣,儿臣心里也舍不得母后,皇兄,嘉善和小五他们。可这是祖制,若为了儿臣废弃,那儿臣就是千古罪人。”

        太后一脸不悦道:“胡说,什么千古罪人,那常清怎么不用就藩?”

        “母后,常清是皇兄的儿子,皇兄一直很看重他,他也争气。我跟常清终究是不同的,我也没那样的远大抱负,我就想当个闲人,能寄情于山水之间。”

        太后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你跟你母妃倒是一个性子,一样的性子淡泊。你父皇最喜欢的也就是她的淡泊。”

        朱翊珩脸上的笑意蓦地僵住了,太后却并未察觉,自顾自继续说道:“说起来她也走了十几年了,现在想起她还是觉得音容宛在。哀家记得,她刚入宫那会,那样清秀漂亮,又端庄聪慧,先皇那样持重的人,都喜欢的不得了。其实这么多儿子中,先皇最喜欢的是你,若你再早生十年……”

        “母后。”朱翊珩打断了太后,淡然的笑了笑,“若我早生十年,我如何能有机会在母后身旁尽孝,在皇兄身边尽忠呢?更何况,人总是溺爱小儿子多一点,可父皇最看重的儿子始终是皇兄,最爱重的女子始终是母后。”

        太后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摸了摸朱翊珩的脸,慨叹道:“十六郎,你这双眉眼跟你父皇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太后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当初先皇驾崩的时候,自己心爱的小儿子也是这个年岁,也生了一双跟先皇一样的眉眼,可他这辈子都只能被囚禁在先皇陵墓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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