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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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一个普通的下午，一份企业审计报告摆在吴峥的案头。
本市知名企业环宇集团。
很久以前，他盯过纪卓然一段时间。
那是他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是关于临桑县一桩受贿案，当时的案卷口供中，提到行贿的几家公司，环宇地产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样的企业，有些操作游离于法律的灰色地带并不奇怪，但让吴峥印象深刻的是，行贿事实明明存在，纪卓然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所有的资金往来全部合规，通讯记录，车辆行驶记录，甚至消费记录，都不能证明纪卓然有行贿行为。
太干净了。
那时单位的老前辈颇有深意地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条线，到此为止。
这么多年了，他一度忘记了这件事，但环宇集团筹备上市，再一次把这个人推到他面前——不止是他，还有另一个人也引起了吴峥的注意。
公告显示，纪卓然作为环宇集团总经理，占股从1；这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有一个人，她的股份竟然有9之多，这让她成为环宇集团的第二大自然人股东，这个人叫丛昕。
资料显示，她的股份直接继承自环宇集团创始人，著名爱国华侨裴秀烨女士。裴老太太于五个月前去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纪卓然的就职仪式上。
纪卓然深得裴家人信任，甚至以养子身份和裴女士的独生子裴先勇一起为裴老太太扶灵，但是，裴老太太持有的股份，却在去世后，给了一个似乎全然无关的人。
关于这件事，环宇集团内部有几样传说，一是说，这个丛昕，是为纪卓然代持股份，她的身份是纪卓然的未婚妻；二是说，裴秀烨女士还有过一个早逝的女儿，丛昕，是她的外孙女。
这些事在吴峥的调查中并不重要，但是，因为丛昕的关系，环宇集团和环宇集团背后错综复杂的各方利益往来，重新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关亦良此时，仍然在慈母山镇经营他的客栈。
在梅边。
至于对面的酒吧——
夏娇娇离开之前，酒吧挂了转租的牌子，偶尔会有感兴趣的人来问，金苗会带人看房。
金苗便利屋还开着，不过从几个月前开始，看店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酒吧后面的小院他也还在住，但是，一个人住那么大地方，经常会觉得寂寞。
他很频繁地出现在关亦良面前，也目睹了他做了件可谓是非常作死的事——在夏娇娇走后的第十七天，关亦良大笔一挥，把客栈的招牌改成了，“金屋”。
“没想到，最痴情的竟然是我们关老板。”金苗感叹，这新名字的意思，连他都一眼看得出来，金屋藏娇嘛！可惜，小姨不会回来了。
自从他叔叔金凡出狱，夏娇娇也走了，江力也走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关亦良指着客栈的门，“你说，这门，以后就叫相思门，怎么样？”
金苗小声嘀咕道：“再作死，看我叔不弄你。”
“呵，弄我，”关亦良不当回事，“来啊，看谁弄赢！”
“……神经病。”
懒洋洋的午后，金苗在玩手机，关亦良在晒太阳，万事无忧，岁月静好。
少了点什么。
要是娇娇在就好了，关亦良想着。
金凡他见过，一刀疤脸秃瓢，长得一脸凶相不说，还跟个老头子似的，也不知道娇娇看上他啥。
“……关老板，这个，”金苗突然把手机怼关亦良脸上，“你看你看！”
关亦良嫌弃地把手机推远一点，看到屏幕上是一片公众号文章，题目是《揭秘富豪情史，钻石王老五和他的情感生活》。
……辣眼睛。
“摸鱼就算了，看点有营养的行不行。”关亦良说。
“等下，等下你别乱划，”金苗指指手机，“你看，这个不是咱昕昕姐吗？”
关亦良瞥了一眼，“卧槽，什么情况！”
他夺过手机，仔细把全文看了一遍——
一个本地自媒体号，趁着这几天环宇集团准备上市的新闻铺天盖地，另辟蹊径把总经理纪卓然的情史单拎出来，总结了一条时间线。
关亦良低斥一声：“无聊，老纪有什么好挖的。”
认识纪卓然这么久，他就有过一个对象，就他以前的秘书，这事儿人尽皆知。
这文章，一看就是90胡编，标准厕所读物。
金苗还在一旁一脸着急地等他回答，好像一个正在等偶像辟谣的粉丝。
“眼神不错，就是昕昕，你还别说，拍得还挺好看。”
照片上是纪卓然和丛昕，两个人先是面对面站着，然后拥抱在一起。
“啊？！”金苗震惊，“昕昕姐和这个，我看看，王老五在一起了？”
关亦良心头一动，忽然觉得好玩，他故意逗他道：“不然，难道应该和你江力哥哥在一起吗？”
金苗没看出关亦良的调侃，咕哝着：“我还以为她多喜欢我哥呢，这么快就变心了……”
这句一出，关亦良不乐意了：“你bb什么呢你，还怪到昕昕头上了？别忘了哈，是你哥甩了我们昕昕的。”
金苗还委屈上了：“虽然但是，哎！我就是难过。”
他不甘心，又说：“你跟我说说，昕昕姐走之后还提过我哥没？她会不会很伤心呀？”
关亦良冷哼一声，笑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前脚跟郭德纲分手，后脚和吴彦祖好上，是你你能有多伤心？”
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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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一个普通的下午，一份企业审计报告摆在吴峥的案头。
本市知名企业环宇集团。
很久以前，他盯过纪卓然一段时间。
那是他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是关于临桑县一桩受贿案，当时的案卷口供中，提到行贿的几家公司，环宇地产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样的企业，有些操作游离于法律的灰色地带并不奇怪，但让吴峥印象深刻的是，行贿事实明明存在，纪卓然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所有的资金往来全部合规，通讯记录，车辆行驶记录，甚至消费记录，都不能证明纪卓然有行贿行为。
太干净了。
那时单位的老前辈颇有深意地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条线，到此为止。
这么多年了，他一度忘记了这件事，但环宇集团筹备上市，再一次把这个人推到他面前——不止是他，还有另一个人也引起了吴峥的注意。
公告显示，纪卓然作为环宇集团总经理，占股从1；这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有一个人，她的股份竟然有9之多，这让她成为环宇集团的第二大自然人股东，这个人叫丛昕。
资料显示，她的股份直接继承自环宇集团创始人，著名爱国华侨裴秀烨女士。裴老太太于五个月前去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纪卓然的就职仪式上。
纪卓然深得裴家人信任，甚至以养子身份和裴女士的独生子裴先勇一起为裴老太太扶灵，但是，裴老太太持有的股份，却在去世后，给了一个似乎全然无关的人。
关于这件事，环宇集团内部有几样传说，一是说，这个丛昕，是为纪卓然代持股份，她的身份是纪卓然的未婚妻；二是说，裴秀烨女士还有过一个早逝的女儿，丛昕，是她的外孙女。
这些事在吴峥的调查中并不重要，但是，因为丛昕的关系，环宇集团和环宇集团背后错综复杂的各方利益往来，重新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关亦良此时，仍然在慈母山镇经营他的客栈。
在梅边。
至于对面的酒吧——
夏娇娇离开之前，酒吧挂了转租的牌子，偶尔会有感兴趣的人来问，金苗会带人看房。
金苗便利屋还开着，不过从几个月前开始，看店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酒吧后面的小院他也还在住，但是，一个人住那么大地方，经常会觉得寂寞。
他很频繁地出现在关亦良面前，也目睹了他做了件可谓是非常作死的事——在夏娇娇走后的第十七天，关亦良大笔一挥，把客栈的招牌改成了，“金屋”。
“没想到，最痴情的竟然是我们关老板。”金苗感叹，这新名字的意思，连他都一眼看得出来，金屋藏娇嘛！可惜，小姨不会回来了。
自从他叔叔金凡出狱，夏娇娇也走了，江力也走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关亦良指着客栈的门，“你说，这门，以后就叫相思门，怎么样？”
金苗小声嘀咕道：“再作死，看我叔不弄你。”
“呵，弄我，”关亦良不当回事，“来啊，看谁弄赢！”
“……神经病。”
懒洋洋的午后，金苗在玩手机，关亦良在晒太阳，万事无忧，岁月静好。
少了点什么。
要是娇娇在就好了，关亦良想着。
金凡他见过，一刀疤脸秃瓢，长得一脸凶相不说，还跟个老头子似的，也不知道娇娇看上他啥。
“……关老板，这个，”金苗突然把手机怼关亦良脸上，“你看你看！”
关亦良嫌弃地把手机推远一点，看到屏幕上是一片公众号文章，题目是《揭秘富豪情史，钻石王老五和他的情感生活》。
……辣眼睛。
“摸鱼就算了，看点有营养的行不行。”关亦良说。
“等下，等下你别乱划，”金苗指指手机，“你看，这个不是咱昕昕姐吗？”
关亦良瞥了一眼，“卧槽，什么情况！”
他夺过手机，仔细把全文看了一遍——
一个本地自媒体号，趁着这几天环宇集团准备上市的新闻铺天盖地，另辟蹊径把总经理纪卓然的情史单拎出来，总结了一条时间线。
关亦良低斥一声：“无聊，老纪有什么好挖的。”
认识纪卓然这么久，他就有过一个对象，就他以前的秘书，这事儿人尽皆知。
这文章，一看就是90胡编，标准厕所读物。
金苗还在一旁一脸着急地等他回答，好像一个正在等偶像辟谣的粉丝。
“眼神不错，就是昕昕，你还别说，拍得还挺好看。”
照片上是纪卓然和丛昕，两个人先是面对面站着，然后拥抱在一起。
“啊？！”金苗震惊，“昕昕姐和这个，我看看，王老五在一起了？”
关亦良心头一动，忽然觉得好玩，他故意逗他道：“不然，难道应该和你江力哥哥在一起吗？”
金苗没看出关亦良的调侃，咕哝着：“我还以为她多喜欢我哥呢，这么快就变心了……”
这句一出，关亦良不乐意了：“你bb什么呢你，还怪到昕昕头上了？别忘了哈，是你哥甩了我们昕昕的。”
金苗还委屈上了：“虽然但是，哎！我就是难过。”
他不甘心，又说：“你跟我说说，昕昕姐走之后还提过我哥没？她会不会很伤心呀？”
关亦良冷哼一声，笑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前脚跟郭德纲分手，后脚和吴彦祖好上，是你你能有多伤心？”
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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