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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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穿了他,却又装作无动于衷。这让向来在小娘子前擅长舞袖的他渐渐地心浮气躁起来,心中异样的感觉一点一点地闪了过去。

        他就不信了,难道他还比不上一个残了的人

        不过,柳士元也深知这一个残了的人身残心不残,只要他去做,必定是雷厉风行的。果然,很快地,便传来书院开除那几个会酒、聚赌的学子。开除的理由也是正大光明的,因为每个学子在进入书院前都会签订。密密麻麻的几十条条例,其中就包括了不得在书院里会酒、聚赌这些。

        这一个举动下来,素日里便恼恨这些子弟带坏风气的正经读书子弟自然个个拍手称快,而那些整日里只知道喝酒聚赌、走马观花、走鸡斗狗的纨绔子弟亦个个夹起了尾巴,终日里惶惶不安的,就怕严二郎秋后算账。这其中亦不凡有几个不怕老虎头上拔须的人,可严二郎无论是谁,皆不给一点情面,院。

        当然,那些顽固骄奢的自然不怕没有去处,但严二郎不止将他们逐出书院,更修书一封给他们家族的主事人,语气恭敬,言语间却道尽了他们所做的荒唐事。因此,那些人一回到家中时,便被家法伺候了,打板子的打板子,跪祠堂的跪祠堂,

        关禁闭的关禁闭。而且,这些人的事迹亦在各书院学子们流传,更有甚者,传及各大世家的夫人们耳朵上。自然的,对其前程、联姻都会有所影响。

        这院的端正风气了,自然甚觉安慰。不过,对于严二郎来说,这远远不够。皆因严家那三个嫡亲子弟虽然没有在这一次的整顿中被捉到犯了错误,但他们的心性如何,严鹤鸣自然心中有数。

        因此,这日午饭过后,趁着纪先生休沐,严鹤鸣便让严力推着轮椅转到了三房的院子里。这所院子座落在整个严府的东北角,叫世安院。院里十来间房,前厅后舍俱全。院中处处种栽着菊花,各色各样,在这秋日里拼命地开放着,散发出阵阵幽香,整个院子都充满了花香味。

        严鹤鸣是郎君,去的自然是前厅。后院的三夫人听说了,便出来见了一会,看到严鹤雷无精打采地从房里出来,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呵斥,但一想到二郎在此,总得给他些许面子,便将火气压了下去,笑道“你二哥来问问你的功课,你可仔细回答了。”

        严鹤鸣忙拱手道“三婶子,您这样说,真是折煞侄儿了。只不过是纪先生忙不过来,托我相问一二而已。”

        话虽如此说,但严鹤鸣的侯爷身份摆在那里,可以直接上达天听的;又是严府的嫡长孙,将来势必要继承严府的,自然与普通的郎君不一样。加上上过战场,那份沉稳又与同龄的少年不同一些。虽然未成亲,但府里的老爷夫人们却没有谁把他当作小儿看待的。三夫人当然也不例外。当下她与他闲话了几句,也看出严鹤鸣大概是想过来训诫几句严鹤雷了。

        有人帮她教育儿子,她当然万分乐意。很快地,她便找了个借口离席了,临走前又再三叮嘱鹤雷要用心聆听二郎的教诲,似乎恨不得让他将严鹤鸣脑海里的东西全部挖过来似的。这让严鹤鸣不觉微微一笑。这三婶子本是个实诚人,为人坦诚耿直,藏不住话。以前常听说她为人跋扈嚣张,想来这是身处深宅大院的缘故吧。在这处处计算的严府里,如果不像一头刺猬般张开全身的刺,又怎能护得自身及家人的周全

        想及此,他的眼神不觉黯了下来。不过,现在这三婶似乎已有所改观,至少在对待某人上不再像以前般剑拔弩张了。一想到某人,他不觉莞尔,眼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二哥,二哥,”直到严鹤雷小心翼翼地叫了几声,他方从思绪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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