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东雅王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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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东雅国的十七公主,我从未见过我的母妃。东雅国的王,我的父皇,我从未喊过他一声父皇,因为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已生,是你的名字,你只能叫我参决,不可称我父皇。”同样的那个王,他只叫我已生。

        我不会忘记缠云殿内臣服与他的百官听见我幼稚的声音唤他们的王,“参决”时,那惊恐的神情,没有人能直呼王的名。王后颤抖的手,撕碎华服的声音。她看着我眼睛仿若与那一身华服艳红色的光泽容为一体。皇兄们低垂眼帘打量着我不明的神情。

        然后我再没看见过那个美丽颤抖着手的王后。侍奉我的宫女哑告诉我,现在王后已经易主,是七殿下的母妃弥歌,我抚着我长及腰的亚麻色发轻问“原先的那位王后呢?”我看见宫女闪躲的眼神和颤抖的手,“永生打入‘蜜谷”低不可闻的回答。

        我沉默着,那个有着甜死人像蜜一样甜的山谷,无非是和别国的冷宫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是那不是可以遮雨遮阳的宫殿而是露天的山谷,它比别国的冷宫更冷。“那是残忍的。哑,参决是一个残忍的王,他让他的王后自生自灭”。

        我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淡淡的海棠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在看哑不知何时已经退下了。

        从面前的妆台我看见参决站在我的身后,细长的手指叠着手指,指尖拈着一支海棠花。

        “已生,我的已生,我残忍吗?”我侧目看着他,“是的,参决,为什么我不可以叫你父皇?”问出了心中埋藏了数百年的困惑。

        海棠花落地,长发飞扬,叠着的手指分开。那双在我面前总是想叠缠绕的手指分开了,我看见盛开的海棠花掉落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隐约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他手心相印。

        “你看,已生,花落在地上了,已生,已生…”像是梦呓的声音,像孩子的声音,像在对我说又像在自言自语。

        这样的参决我从未见过。“嘭”的一声脆响。我看见他直直的倒在地上,原本一双比晨曦更亮的翠绿眼眸只剩木然,不复往日的明媚。原本苍白的面容有些透着灰。我的手颤抖起来,看着他,看着他,脚像被定住了似的,迁移不动。

        “已生,过来这里,已生”苍白的唇比梦呓更低沉的嗓音,隐隐我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脚上的力量没有了,我一个机灵闪至他的身边,手指紧紧地,紧紧地攥着他的手,“父皇,父皇,父皇…”唤出了一直掩藏在心中的抵唤。

        手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呵呵,呵呵…”他在笑,笑的双肩颤抖,一丝黑红色的液体在父皇嘴角蔓延,在父皇有些发灰的脸上散出诡异的色泽。还在笑,不停的笑。“已生,这琅蔓,你切不可取出,死也要攥紧,不可被人发现你手心的东西。”骤然提高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手心的刺痛是因为突然多出的叫做琅蔓的银白色的晶片,像雪花一样的薄,镶嵌在我的左手心。

        然后死一片的寂静。“父皇”眼睛有些涩,我颤抖的手想去探像他的鼻息。“已生,我不是你父皇,我只是参决,只是参决,不是你父皇,不是…”渐渐的没了声音。

        手指僵在他的唇上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微凉微凉,微凉微凉的。手心的刺痛已经感觉不到了。殿外的守卫被我的惊咋声吸引进来,更多的人走进来,那些见过没见过的殿下,妃子走进来。我该喊他们皇兄吗?

        你看,参决你说你不是我的父皇。所有你一直让我叫你参决,你一直叫我已生。那我是谁,你死了,没人告诉我,我是谁。你为什么会死,没人告诉我,你为什么笑,没人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宠我,我不认为你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小一千多岁的孩子,你为什么说你只是参决。什么意思?

        谁能告诉我,告诉我就好。

        “已生!”我听见弥王后冰冷的声音,没有原先对我的暖意。

        是啊,在东雅国谁不怕我,怕这个叫已生而没有任何官衔的人,只因他们的王对我宠爱的近乎变态到无可救药,对,无可救药,皇子们的造势,王后的哭诉,百官的谏言,都改变不了他对我有求必应的好。

        从冰冷的地面站起来,我看着她,东雅国现任的王后,同样看着我,不知彼此对视了多久,久到我快要站不稳。她说:“已生,王是怎么驾崩的?”她笑了,笑的看不见眼睛。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寂静,又是寂静,我讨厌这种感觉,它让我窒息。

        “不知道!”我听见自己喉咙滚动的声响。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我只能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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