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不见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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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栖在母亲房门前垂首站着,手指不断地盘绕自己腰际的衣带,又松开,如此反复,就是不敲门,也不进去。

        虽然和管家说好了,要将姜夜失踪的事告知母亲,但姜栖仍然游移不定。她拿捏不准母亲对兄长的态度,生怕推开门一说,母亲又用那种无所谓的态度看着自己。

        “进来,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像什么样子。”房内传来威严的女声。

        姜栖这下便只得硬着头皮推开房门,跨过小腿高的门槛,有些忸怩地走到母亲面前。

        “娘亲……我有要事想同你说……”她低垂着眼,手里还缠着衣带。

        姜迟坐在房间正中央的圈椅上,手里端着碗茶,道:“既是要事,为何还在外面徘徊,久而不入?”她端起茶,轻啜了一口,又说:“你想说的,怕是阿夜的事吧。”

        “娘亲知道?!”姜栖瞬间抬起头,瞠大了双眼看着母亲。

        “你当我这百多年的宫主是白做的吗?”姜迟有些无奈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放下茶盏,又道:“你到处找人问他在哪的那天,我便知道了。”

        “那娘亲都不担心哥哥的吗?我起初还抱着些侥幸,想着也许过两天他自己便回来了,可他已经半个月没有音讯了!娘亲明明知道,却不过问哪怕一声,也不差人去找哥哥。哥哥难道就不是娘亲亲生的了吗?”她不解地质问自己的母亲,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姜迟皱起一边眉头,微启双唇,有些意外地看着姜栖,却似乎并没有担忧之色,也没有丝毫着急。

        人情寡淡的冷漠。

        姜栖看见母亲的表情,眼里蓄满的泪花打滚滑落了下来。

        “他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不过是个练气二阶的废物?”姜栖打断母亲的话。·

        “以前也是这样的。小时候哥哥被别的师兄师姐辱骂欺负了,我跑来给你说。可你不仅没有惩罚那些师兄师姐,没有安慰哥哥,反倒只是告诉我;‘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小事那么生气。’。”

        “天赋好修为高就了不起了吗?!我哥哥温文睿智,写得一手好字好文章,在朝为官当可为入阁为相;他医术高超,如若悬壶济世,不知可以救多少人;他有一身的好功夫,在人间可以做一个自在侠客。”

        “可他在这高山之巅,在这云里巍峨的宫殿,在你们这些仙人眼里,只是一个三灵根的哑巴,是从小修炼到现在都只有练气二阶的废物!”

        “娘亲,我就是很生气,非常生气。你生我养我,待我极好,传授给我最精妙的功法,你要让我成为这里最厉害的人。可是你从来不正眼看哥哥,我没有见你抱过他,他生病时你也从来不去看他。我与哥哥同胞所生,有什么分别?”

        “你爱的究竟是姜栖这个人,还是姜栖的天灵根?如果我和哥哥一样是三灵根,娘亲,你的眼睛还能看得见我吗?”

        “你们从小教我,修真求道,是为了护佑天下苍生。可你们眼里只有强者,将弱者拒之门外,你们眼里只有成仙,看不见众生的苦难!”

        她的眼眶不知是在盛怒之下被气红的,还是被泪水晕红了。姜栖抽噎着,语气却越说越平稳,越说越理智。她站在台阶之下,目光毫不回避,毫不惧怕地直视自己高坐在宫殿中央,地位尊崇,修为强大的母亲。

        姜迟的表情从意外、讶异,最终转成了一种有些嘲讽的漠然。

        化神境界的大能优雅地从台阶上迈步而下,长过脚踝的衣摆在她身后轻慢地逦迤。她与姜栖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而随着距离缩短而一步步加重的,是她缓慢释放的强大威压。

        姜栖仍然勇敢地直视她,同时调动起自己全身的修为来抵御姜迟的威压。尽管,她们修为相差太大,尽管杯水车薪,尽管全身的肌肉已经忍不住想要祈求拜服,尽管汹涌着的每一寸血液都叫嚣着,哭泣着,但她绝不会低头,绝不会认输。

        跌倒了就站起来,不畏惧他人的冷眼与嘲讽,把自己擅长的事情做到最好,宁肯身死魂消,也绝不屈从他人。

        姜夜无法言传,这是他以自身行为教会她的,最宝贵的东西。

        直到姜迟走到她面前,骤然释放出所有的威压,整个千花宫的鸟兽、修士都为之一震,浑身乏力,就连在姜栖房间的茶茶都不由得浑身战栗,姜栖的膝盖被压弯,一声巨响跪倒在地,但她仍然挣扎着对抗母亲强大的威压,想要站起,甚至仰起脸继续直视对方。

        姜迟伸出一只手,钳住姜栖仰起的下颌,浅红色的甲片在她雪白的面颊上显得浓烈又刺眼。

        她凑近姜栖,语气里却并没有怒意,相反十分平静,她轻轻地说:“傻丫头,你又懂什么?”

        “你以为你可以违抗千百年来的传统吗?”

        “你以为你现在义愤填膺,就能改变世人仰慕强者的眼光吗?”

        “我们只是人,即使我们有再强的力量,也无法真正违抗天地。”

        “阿夜长大了,他也许有自己要做的事,因而离开。”

        “栖栖,你该长大了。”

        “如果,”姜栖嗤笑一声,她的牙关在威压作用下不断打颤,“如果长大,就要势利世故;如果身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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