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重生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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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分明屋里堆了冰,空气里还是弥漫着焦躁的气息。远处的梆子声,院外的蛙鸣声,院内的蛐蛐声,交杂在一起,吵得芜歌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无数次后,她翻身下榻。

        守在外间的月妈妈警醒过来,忙从简易的外榻上爬了下来。

        “妈妈,别起身了。”芜歌已走到外间,“有些燥热,我去外头透口气。”

        “老奴陪着小姐吧。”月妈妈赶忙下榻穿鞋。

        “你歇着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芜歌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

        自家小姐的性子素来是说一不二的,月妈妈虽然不放心,到底没敢跟上去。哎,她暗叹,人心肉做,这些日子,魏皇无微不至的小意殷勤,小姐虽然嘴硬,可只怕是心软了。

        满月悬在九天,过两日就是中元节了。七月半,鬼门开,不是什么吉利日子。

        芜歌想起也就是几天前的七夕,玄月当空,拓跋焘吩咐下人,在这院子里挂满了彩灯,连湖面上都飘满了水灯。那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亮光,夹着湖面上飘舞的点点萤火虫,让她的视野里头一回恢复了斑驳的色彩。

        而今夜,萤火虫的点点亮光还在飘荡着,却已然没了色彩。

        芜歌心底乱糟糟的。独自徜徉在院子里,满园的木槿散发着清淡的香味,像一张无边无涯的网将她牢牢裹住,她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脚边,黑凰叮叮当当地跟着。夜风,拂起她的发丝,送来丝丝清凉,却丝毫熄灭不了她心口越燃越旺的焦躁。

        入夜时,听到心一打探来的消息,她就开始魂不守舍。她好晚都没安寝,睡下了,却怎也睡不着。

        她在等拓跋焘。她担心那个似火似电的男子,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里会不会一去无回。

        她不知这样的担心,算不算是情意。只是,光是这样的担心,已让她无所适从。

        她的世界一片迷茫,她凭着记忆走进凉亭,靠坐在廊椅上,痴惘地望向白芒一片中的那片模糊的黝黑。

        那是月夜下的湖面。黑凰撒娇地跳上廊椅,慵懒地窝在她身边。

        也不知这样静坐了多久,蛙鸣蛐叫和蚊子的嗡嗡,她似全都听不见,手臂和脚踝不知被蚊叮了多少口,她也浑然不觉。

        脑海乱糟糟的,她在想,万一拓跋焘战败,怎么办?万一战死又怎么办?他出征离京后,姚太后对她动手怎么办……思来想去,万千思绪无不是围绕着那个男子。

        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她的确需要他。扶不祸说,拓跋是她的生。她饶是再不忿,再不想承认,这就是现实。

        “拓跋焘。”她略带恼怒地呢喃。

        “你叫朕?”

        芜歌惊地回眸,那道模糊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的白茫里。她的视线原本就模糊,加之是晚上,她分明不可能看清拓跋焘的表情,但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在笑,脑海里也浮现出他痞笑的模样,让她分不清到底是所见还是所想。

        她痴惘地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看着他走进凉亭,一步步走近自己。

        “拓跋——”她的声音被毫无征兆的拥抱,捂在了男子宽厚的怀里。

        “阿芜,你担心朕?在等朕?”

        拓跋焘的浅笑,浮在湖面荡漾的夜风里,飘在芜歌的耳畔,有种缥缈的不真切。

        芜歌张了张嘴,最后,终是点头,道“嗯,拓跋,我很担心你。”她说着,伸手攀住他的背。

        “阿芜?”拓跋焘的笑,惊喜若狂。他越发紧地搂住她“阿芜,你愿意接受朕了?”

        芜歌的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脸贴在他的心口,耳畔是怦怦的蓬勃心跳,她咬唇,下了莫大的决心,又点头“嗯,你平安回来,我便接受你。”

        “哈哈。”拓跋焘爽笑出声,一把抱起芜歌,一口气旋了好多圈,“阿芜,朕好快活。”

        芜歌原本低沉阴郁的心房,似被这声爽笑驱散了阴霾,总算能透过气来。她捶了捶拓跋焘的背,声音染了一丝笑意“快放我下来,傻不傻啊?”

        拓跋焘总算放她落地,只还是紧搂着她,仍在闷笑。额抵着她的额,他笑唤“阿芜。”

        “嗯。”芜歌抬头,唇便毫无征兆地触碰到了他的,虽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却蓦地红了她的脸。她急地垂了眸。

        “阿芜。”拓跋焘再唤,声音染了一丝莫名蛊惑的意味。他越发凑近“朕想亲亲你。”

        芜歌被他惹得面红耳赤,伸手便要推开他。哪知这个无赖竟越发紧地桎梏住她,灼热的呼吸尽数洒了她的脸上,还在不羞不臊地追问“可以吗?”

        芜歌羞恼地说“不可以。”

        拓跋焘却没脸没皮地闷笑出声“只能可以。”说罢,他便吻落她的唇。在芜歌猝不及防时,这个无赖就已经撬开了她的齿,胡搅蛮缠地纠缠起来。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芜歌清晰地记得泰平王府的那个吻。只是,今日似乎与那日全然不同了。

        哪里不同,她又无法言喻。明明都是衡量利弊后,觉得非这个男子不可,她才决然地豁出当下。

        是拓跋焘不同了吧。那次,他是侵略和肆意的,这回是温柔和狂喜的。

        芜歌并没回应他,或是说她思绪纷杂到忘了回应。她想到了泰平王府,又想到了建康宫和狼人谷。阿车的脸,狼子夜的银面具和拓跋焘的嬉笑,在她脑海翻来覆去地绞缠着,她只觉得呼吸不畅,整个人都轻颤起来。

        拓跋焘只当她是害羞,又怕自己的狂热吓到她,总算恋恋不舍地释开了她的唇。只是到底不舍,他又轻啄了一口,再一口。

        芜歌只想驱散掉脑海里的纷杂画面。她问,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惊羞的轻颤“拓跋,你真要出征了吗?”

        “嗯,天亮就走。”提到别离,拓跋焘果然低落了。

        “何时回来?”这句,芜歌是真心想问的。

        拓跋焘想了想,只搂着她用力地摁在怀里“看战况,朕是想速战速决。”

        “走得这么仓促,军马和装备都置备齐全了吗?”芜歌微仰着头,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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