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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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先生写得出这等文章啊!

不愧是一州文魁的存在,几乎是一文道尽了当今天下师道之弊病,令人心有戚戚啊!

但旋即,他们便又是一阵嘀咕,可是,这为何只是第二呢?

这样的文章,都只是第二,这第一,能是谁呢?

真的能够服众吗?

莫不是又要如先前一般,引人质疑了吧?

众人的目光扫视场中,最后齐齐落在了最前面左手的那个正襟危坐的人身上。

在对方念第一个字时就知道了自己又只拿了一个第二的吕立峰也再次忍不住扭头,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目光深深。

是你吗?

不可能又是你吧?

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呢?

这位龙首州的文魁大儒忍不住有些迟疑起来,再无了先前那般绝对的自信。

夏景昀却并没有在意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而是低头看着东方白,又问了一遍上一次问过的问题,“担心吗?”

东方白笑了笑,“马上就有结果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景昀笑着点头,“放心吧。”

看着夏景昀那从容自信的微笑,英国公的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起来。

若是夏景昀又拿了这一问的魁首,连胜了自己两局,不论结果如何,自己也都有些没眼看了啊!

他脸色一沉,低声吩咐道:“你去寻个人,稍后若是夏景昀拿了魁首,又是那般三言两语的话,就让人开口质疑他取巧!总之把水搅浑!”

只要没有形成定论,未来就还有可以春秋笔法,篡改历史的机会。

随从面色一肃,无声离开。

而台子上,一份新的答卷又交到了年轻人的手中。

他定了定神,在万众瞩目中朗声念道: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胶东郡王东方白,年方六岁,好学明辨,欲得明师而教之。时有文宗如临西、晚林、空壁三位先生者,欲彰师道于天下,复行古道。此天作之合,作《师说》以贻之。”

年轻人神色敬佩地看了一眼夏景昀,开口喊出了落款,“撰文者夏景昀,答题者东方白。”

声音缓缓消散在春风中,满场众人,尽皆神色复杂地看向那个身影。

安静的广场上,没有人对这篇文章被评为此问魁首表露出任何的质疑。

这是堂堂正正,毫无悬念,彻彻底底的碾压!

年轻人念完这篇文章已经有一阵了。

但广场上依旧没有多少人声,除开一些不学无术的权贵在左顾右盼,菜鸡互帮地议论着这篇文章是不是很厉害之外,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在震撼中沉默着。

【古之学者必有师。】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一句句的金玉良言如天地醇儒的谆谆教诲,向他们讲述着师道的重要,平静的语气之下,潜藏着汹涌澎湃的情感。

他们也彻底明白,为何先前吕先生那篇文章只能屈居第二了。

一篇临时所作,四平八稳的文章,的确压根没办法与这等振聋发聩,鞭辟入里的传世雄文相提并论。

如果说先前吕先生所作的文章仿如某个城里的花魁娘,让人眼前一亮,并且心生亲近喜爱的话,夏公子这一篇文就仿如皇室贵妃般,华贵端庄,堂皇正气,让人只能心生景仰。

徐大鹏扭头看了那几人一眼,却出乎意料的并未开口“追杀”。

但更出乎意料的是,那几个举子却主动朝着徐大鹏拱手,“这位兄台,先前是吾等草率了。

不知夏公子才学之高,恐怖如斯,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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