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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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州,医馆。

        老头儿被打断了肋骨,幸好救治及时,总算捡了一条命,大概也有大仇未报,求生欲望极强的缘故。

        此刻,他面色苍白,没有丁点血色,老眼搭搭地耸拉着,显得萎靡虚弱的模样,身形消瘦,脸部两颊陷削,有些灰暗,低着头,整个人很是阴郁。

        “老大爷,可感觉好些了”稳稳地脚步声伴着清丽的女声传来。

        老头抬头只见一对壁人联袂而来,右边的小少年虽然刻意打扮过,但他年纪一大把,打量了一眼便知这是女扮男装的姑娘,不过就算这样遮掩,也依稀可见瑰姿艳逸。

        左边的男子一身布衣,却美若瞬华,哪怕是刻意收敛,笼罩在他周身的贵气也得令人侧目。

        二人容貌皆是极好,怕是世间绝大多数的人站在他们身边,都会被压得黯然失色。但这二人站在一起,却没有被互相的光芒和好颜色所掩,反而相映相辉。

        他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二人不简单,也许他的破家之冤,终有一日可水落石出。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老汉姓姜”

        荣小九低垂着眉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模样十分可人乖巧,道“不知您可否告知,您的冤情呢”

        方才,姜老汉虽做刚刚好了准备,但一回忆起往事,依旧是心肺具痛,好似连心肝都揪在了一起,被人用刀子割。

        狠狠咬着唇,心里满是不愤,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胡乱的抹了一把泪,道“老汉是龙门村人士,家中本有二十亩良田,一家三口虽是农户但过得也算自在,今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无奈下卖光良田,总算将朝廷的税收缴齐,我儿去找了一份工,不仅月银丰厚,还送十斤大豆。

        可上工之处在镇子上,龙门村四周被高山环绕,想要去镇上,就必须翻两座大山才能过去。

        同村的后生为方便上工,就一起住在镇上,我儿孝顺担心我们老两口在家中无人照顾,又为了省住宿的几个铜板,便日日早出晚归,从村里翻两座大山去镇上。

        我儿勤奋每日都去得特别早,天未亮就出门,兢兢业业的恨不得多干一些活,多拿几个铜板。

        那日他告诉我们老两口到了发月银的日子,他要晚些回来,在镇上割一刀肉,给我们打打牙祭”

        姜老汉说到那一日几乎痛到无法呼吸,荣小九递了一杯温水过去。

        他深吸几口气,缓了一下情绪,继续道“那日久久等不到他归家,我老伴身子不好,却又担心儿子,非要和我一起去找。

        山路崎岖陡峭,走了很久,见到我儿倒在血泊之中那时他还没有死,还有一口气。

        见了我们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月银,努力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说他无碍,不要担心,他命贱缓缓就好

        话未说完,我儿人就不行了

        老汉当年服过兵役,一看就知道我儿身上的是刀伤,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伤心但老汉更想报仇,为我儿申冤,讨一个公道,便去衙门报官

        衙门一开始还是帮着查案的,但转日便直接改口,还将我儿焚尸,连骨灰都没给我

        老汉在军中虽是小兵,但也算是听说过一些官场中的门道,觉得事情有异,便自己开始查。

        可在刚找出一点头绪时,就有地痞上门打砸抢,老伴儿伤心日日啼哭,哭瞎了眼,身子犹如强弩之末,这一下子更是雪上加霜,转天人就去了

        老汉我这辈子再无牵挂,便打算豁出自己这一条命,为家人讨个公道”

        在荣小九的安慰下,姜老汉总算是磕磕绊绊的,描述了他这一个月的遭遇。

        莫泫卿面无表情地听完他的话,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一触到她,他的眸子不自觉有了温度,几乎都快要溢出了温柔。

        随后,莫泫卿付了些诊费,将人暂时安顿在医馆,带着小姑娘往回走。

        姜老汉知道的不多,几乎没有什么对于高官的致命线索,可莫泫卿在听到龙门山时,眉头便是一皱,之后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冷清。

        荣小九陷入沉思,她感觉姜老汉的儿子是被灭口的,说不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者见了什么,毕竟翻山越岭的早出晚归,说不定就碰着了什么。

        路上遇着卖柿饼的,莫泫卿想着小姑娘爱吃这口,想要给她买点儿零嘴。

        荣小九垫着脚尖,趴在他耳边,道“这柿饼口感不行,那表面的白色并非自然柿霜,而是另外加进去的面粉,甚至是石粉,为增加斤数,多挣钱的。

        边妩儿曾经给我买的都是这种,吃入囗会有苦涩,一洗一盆水混浊浊的白汤,根本不是柿霜,可难吃了”

        在莫泫卿的刻意引导下,荣小九从同情中走出来,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又买了很多东西,这才回了客栈。

        是夜,医馆中一片寂静,时不时地有打更人的声音传来。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巡夜的人用梆子敲打着锣报时

        。

        十余个蒙面人手持蹭亮的弯刀,鬼祟的撬开门拴。

        他们一行人鬼祟的往屋里吹了迷香,领头人听不见任何的动静后,轻轻的进了屋,握起弯刀用狠劲向姜老汉的床砍去。

        这瞬间,被子被躺着的人一把掀开,盖在那人的头上,臧凛豁然起身,展开攻势。

        后面的几人见事态不好,暗道中计了还不待他们开口报信,就被臧凛敲晕过去,紧接着又将他们绑了起来。

        拉下带头人的蒙面布,他穿着墨绿色的劲装,年约二、三十岁,长得尖嘴猴腮,眼底浑浊,眼袋厚重,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地痞,不是什么掌握内幕的奴才,但臧凛也拉回去,等着有空审问一下。

        门外。

        莫泫卿见蒙面人果然如预料一般而至,他眯了眯冷眸,周身凌厉之气尽现,一个转身,足尖轻点地面,飞身而上。

        墨色的衣角一闪,从空中漂过,好似与夜空融为一体,纵身一跃立在树冠之上,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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