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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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这个丫头保准是病了,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歹毒,故作惊讶地说道:“母亲,妹妹不是感染了风寒么,为何、为何会这般啊!”

        她身侧的颜秉之垂于双侧的双拳紧握,迸发出青筋来,死死地望着屋内的颜月月心中万般情绪难言,又将目光放到颜姝身上,头一次地,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生出绝对的,强烈的厌恶与恨意来。

        明眼人都知道,颜月月是患了时疫,那两个太医立即拿布巾遮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唤身后的人上前将屋内的颜月月抬出去,抬到庙里去。

        这是皇上下了死命令的,对任何人都不能有任何的包容,即便是承元公府也不行。

        陈氏大哭着要去拦,却被承元公含泪死死拉住,若是月月到了庙里,只要他能够打点,便不愁孩子没有活路,只不过是苦了他的女儿一些罢了,但若是此时抗旨,便是满门之罪啊……

        颜秉之双眼湿润扶着石桌几乎不能站稳,他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带走,可他却无能为力。

        颜姝看着几人的做派心中冷笑一声,也不打算去拉,只原地哭着假惺惺掉了许多眼泪。

        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太医对着承元公拱手,“大人您隐报时疫之事微臣便当没有发生过,还请大人您好自为之。”

        一队人马浩浩汤汤的走过,只吴妈慌乱之间取了一件披风递给随行的女官,他们颜家的嫡小姐,便这么被送去庙中自生自灭了。

        院中只剩下几人的啜泣声,陈氏挣开承元公的双手,反手一个巴掌扇到了颜姝的面上,她双眼通红,几乎要流出血泪来,“我自诩这些年来待你不薄,你便是这么对我的月月!”

        颜姝被打到跌在地上,半边脸颊通红,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陈氏,这么多年以来,这是陈氏第一次打她。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母亲,女儿也是为了月月好啊,女儿、女儿只是想着月月近来身子疲乏,想着让太医来看看,谁知道月月她……”

        她的目光求救似的又落在承元公身上,“父亲,求您相信女儿!”

        颜姝的面上尽是恐慌,但眼里却没有一丝畏惧,她就是故意的又如何,只要颜月月死了,不,就算不死,去那个脏地方滚一圈回来,谁还知道是不是清白的,届时,颜家便只有她一个小姐。

        就算陈氏再厌恶她又如何,她也是爹爹的女儿,难不成他们还能杀了自己!

        承元公冷哼一声拂开她的手,来不及宽慰陈氏,便急忙的寻人到庙中去打点,他面色青黑,决心不管这个吃里扒外东西的死活。

        颜秉之也踉跄着跟上,现在比起教训颜姝,最主要的事情还是找人去救月月。

        二人都走了,颜姝忽然之间有些慌张起来,明明之前爹爹和大哥对她不是这样的,明明家里只有母亲对她存在偏心,为、为什么会这样。

        陈氏被吴妈搀扶着,几乎要跌倒在地上,她望着颜姝,声声泣血,“月月那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妹妹啊!”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想要掐死跪在地上的人,“我念你年幼逝母,一直对你诸多宽容,哪怕你处处针对我的女儿,我也只是小事化了,可你呢?”

        “你竟然歹毒到要让我的女儿丢了性命!”

        陈氏的嗓子都已经哑了,她几乎嘶吼出来最后一句话,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下,她将自己的身子稳住,想起方才颜月月被抬出来时苍白的模样,便心头都在滴血,她的女儿何时受过如此委屈与折辱。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东西害的!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陈氏冷笑一声,“无论月月如何,我今日都要给你把话交代明白了!”

        “你这贱骨头只能是庶女的命,我从母家带过来的嫁妆都是给我的女儿的,你休想沾染分毫!”

        陈氏母家是齐地第一富商,她的嫁妆数额堪比嫡公主的陪嫁,甚至还要高出数倍,颜姝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承认,自己是打了那嫁妆的心思。

        “母亲,母亲!”她哭喊着想去抓陈氏的衣摆,却被踢倒在地。

        “不仅是我的,承元公府之下的田地房屋我也是要给我的孩子,就算是还有剩下的,也绝轮不到你,”陈氏的目光冰冷,对吴妈说道:“吩咐管家,从今日起,颜姝的吃穿用度全都变为正常府邸之上庶女的份例,将她的女夫子都撤了,总之从前超过的,全都拿回来。”

        她的步子顿住,几乎咬牙切齿,“不,还要将她关到房里,不许外出,一日只许给一顿吃食,我的月月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便放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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