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寄奴草知己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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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余村青囊馆,滇儿下了逐客令。陈子规起身,揖礼告辞。

        “滇儿,漆吾邑主已经走远了,”莨菪送走陈子规,回来报与滇儿“只是随身仆卫,留下了四个,说是给青囊当护院使唤就好。”

        滇儿闻言,跑出去追上陈子规,柔弱的脸上堆着微微怒气“大人这是何意,要软禁我们青囊么”

        “在你心中,我便是这样的人么”陈子规心痛,微有怒意,却不忍发作“那四个仆从,昔日是我最贴心的,他们的家人,我都是当自家来奉养的,最是忠心不二,我留他们,绝无丝毫软禁逼迫之意,只想让他们护你周全。若此言有半分差池欺瞒,着天上神灵,劈我八段,九世坟灵不安。”

        “平白许这般重誓诅咒自己,为的什么。”滇儿见他说得情真意切,想他总归是骨错挚交,自己一时情急疑他,已然不妥,他却为此发出这般重誓来,心中不安,语气里有些愧疚“若是这样,不知我青囊里,何以为报。”

        “你若安好,”陈子规道“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说完,不苟言笑的憨直的他,将一手背于腰后,端正无愧地走了。滇儿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涌上一种温暖,那是久违的,缺乏关爱之人被人关爱时的感觉。

        “大人,不好了,”一个侍卫从山下跑来,双手抱拳握剑,禀报陈子规道“大人让我暗中看护吴公子,他今日去了赵家,被打了,伤很重。”

        “被打了那你是如何看护的是有多少人,你也打不过”陈子规闻听骨错又受伤,急切都真诚写在脸上,大步如流星,急促奔走。滇儿离得不远,也听到了,从身后追来“我也去。”陈子规一点头,默许了她。

        “大人罚罪,我无怨言,我开始是步步跟着吴公子的,可是他昨夜的伤,还未好,走得慢些,我又是粗人,急性子的,故而想着,我先歇一会儿,待会儿快走两步,便能跟上,便上旁边林间休息了一下,不料,林间突然蹿出一头吊白猛虎来,”那侍卫此刻也确是遍体鳞伤的,盔甲都坏了三处“我打它许久,被抓成这般,差点没了命。”

        “可打死了”陈子规觉得手下也情有可原,他向来都是忠厚待下的,便问道“甘棠,你伤得可重”

        “多谢大人关心,我无碍。”侍卫道“本来我已体力不支,那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却突然间,林间刮起一阵风,那老虎闭上口,转身便跑,转眼便没影了。”

        “若非我知你是诚实之人,”陈子规边疾走边笑道“我还以为你在给我编剧本呢,这洋洋洒洒,比我写的文章,都要精彩纷呈。”滇儿听着这番打趣从中规中矩的陈子规口中说出,不免也偷笑起来。

        “大人不信我么”那侍卫脸上写满紧张,倒是个憨直的性子。

        “我信”陈子规道“只是,如果骨错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是得罚你。就算被虎咬,也是你偷懒惹的祸。”

        陈子规三人赶到赵家,赵家的五儿看来了官家的人,忙上屋通报。老太太此刻却在解帛语。

        帛浸于水,其字乃现苍青已死,黄天当立,岁在庚寅,芮代莒吉。

        老太太虽未读过书,但是这字面还是吓得她面色铁青。一直供应她绸庄宫帛的,不就是荣王赵府的赵与芮么,如今的天子,不就是他的长兄赵与莒么这可是谋逆的言论。其罪当诛。

        她神色太过专注,竟未听到五儿禀报。陈子规在外候久,心下又着急,故而不请自进了。老太太这才看到漆吾邑主驾到,忙将那碎帛揣到袖中,起身下拜。荆芷兮和赵孟墨也跟着跪下。未若站在一边,只是揖手。

        “不急拜,老人家请起,”陈子规搀扶起年迈的赵老太太,尊老携幼,也是陈子规打小从夫子那学来的他伤在赵家。”

        老太太将他领进客室,骨错脸上果真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沁着汗,看样子很是痛苦。身边竟没人守着。

        滇儿从怀中取出一株药草,那药草一茎直上,叶似苍术,尖长糙色,一枝攒簇十朵小花。滇儿将其折下一截,直接送入骨错口中,骨错未问何药,咀嚼下咽,那动作自然得仿佛吃饭一般,可见是旧疾,而且滇儿不止一次给他医过。

        “滇儿,你和他,到底有多少过往,是我不知道的,”陈子规心间暗想,他担心骨错是真,但是嫉妒他,也是真。

        滇儿又将拿剩下的一小截药草在手指间碾碎,覆到他脸部的伤口上,那药草竟似金创之药,片刻后淤青已见消散。

        “他身上或还有伤,”滇儿转向身后的陈子规,说“我不便给他敷了,你帮我给他敷上,可好”

        “嗯,”陈子规接过滇儿送至他手上的药草碎叶,她的指尖碰触到他的手心时,他感觉心间在砰砰直跳,脸上火烧火燎的红。

        “要将药汁,尽力挤出来。”滇儿嘱咐他,他却觉得耳边听不到话,看着滇儿,只有心动而已。

        “嗯,”他又应一声。便要解开骨错衣衫,给他敷药,滇儿见他如此冒失,忙闪躲

        外面,荆芷兮也跟了出去。

        “芷兮,你就忍心将他一个人晾在那里,不闻不问的么”滇儿责备着芷兮“他这,全是为你坐下的毛病。”

        “为我么”荆芷兮并不知情,可是会错了意,以为是因为她,今日被打出的毛病,也便低头认下了“嗯,我的错。”

        “你穿着嫁衣,”滇儿低声问,猜测着“要嫁给谁,为什么连我们都不通知一声。骨错是来抢亲的”

        “抢亲”荆芷兮有些惊愕,连忙否认“不,不,算不上,他只是不知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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