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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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笑出声来,一阵费解,还以为她是过于紧张才会如此。

        没想到前几天还与自己置气的人,现在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是与自己站在一边。

        她却抬起头,拉住了沈寂听,朝他说道:“没事,刚好我也不想再戴这劳什子的面纱了,他们这么做正好叫我有机会一次性说清楚。”

        她将他的外衣披在肩上,露出自己的脸,说道:“我并不是季琅,今日之前,我就连我与钧雷山庄季琅长相相似都不知,又怎么会是她。”

        “可世上又怎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就连身形高矮都相似,是不是太过古怪了些?”秦楚萼又说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钧雷山庄季琅不是已经毁容了么?听说这件事由大家亲眼目睹,就算是恢复,又如何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诸位莫要开我的玩笑了。若是冲衡门不欢迎我,我还不如回春雨阁,起码不用受如此侮辱。”李浪深苦笑道。

        “顾姑娘别走,我们冲衡门又怎会冤枉好人呢?你与季琅长相虽十分相似,可风格、性格却大相径庭,我相信你不是季琅。”付盛欢忙站出来说道。

        “原来如今的武林就是靠群众压力迫使别人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么?果然我还是适合呆在离合坞。真是没劲,浪费时间。”姜离合放下腿,看起来毫无兴致,抬腿就往来时的路先走了。

        陆续又有人相信了李浪深的说辞,也找借口离开了此地,只有一些人还留在这里。

        “如今我已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奈何诸位不相信我的令牌,非要将我贬作冒牌货,使用武力强行迫使我摘下面纱。我春雨阁虽只是小门小派,却也是不愿受这种气的,今日之事,绝不会就这么罢了,待来日我再向各位讨教。”李浪深依旧操着和气的嗓音,字里行间却满是威胁之意,提起裙摆也走了。

        秦楚萼十分生气,还想拉住她理论一番,却被沈寂听截住了去路。

        “寂听哥哥,事情不是这样的,她就是季琅,她骗了你骗了所有人!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苦心呢?”她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哭腔,委屈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立场指责她?有些事你从未经历过,就不要利用别人的软肋。在人伤口上捅刀,并非君子所为。”

        秦楚萼哪里被人这么指责过?她的眼泪立时便流了下来:“为什么寂听哥哥只在乎她呢?明明楚楚也喜欢你,可是你却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难道就因为你与姑母不和,而我是姑母的娘家人,你就这么对我吗?”

        沈寂听终于认真看着她,放缓了语气,耐着性子同她说着:“秦楚萼,这与你是谁并无干系。”

        秦楚萼还是哽咽着哭泣,鼓着腮帮子问道:“那为什么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呢?这不公平。”

        “喜欢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也没有公平可言。我这一辈子只会喜欢她一个人,认定了她不会再改变了,就算她是个骗子,每日算计着如何利用我、伤害我,我也不会放弃她,更不会忘了她,”沈寂听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也希望你不要再跟她过不去,我和你只是表兄妹,别的什么都不是。”

        秦楚萼听完了他的话,终于明白沈寂听并不是在开玩笑,只能点了点头:“原来这一切,竟是楚楚一厢情愿么…”

        沈寂听并不想继续与她纠缠,告了个别匆匆离开,寻找李浪深的踪迹。秦楚萼依旧呆呆站在原地,脸上的泪痕还未风干,虚虚挂在脸上。他的一番话只是告知秦楚萼他喜欢李浪深,冷淡的态度和疏离的语气,叫秦楚萼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头,上不去下不来。

        李浪深在一处池塘边坐定,将鞋脱了放在一边,把脚伸进了池塘。她心里有些乱,双腿无意识地在池中搅动,根本没发现裙摆早已被池水濡湿。

        “现在才春末,你就把脚放进凉水里,不怕以后落下病根么?”沈寂听的声音忽然自她头顶传出,声音带着些许责备意味。

        李浪深似乎并不知道他在身后,却也对他的突然出现并不意外。她的目光落在沈寂听身上,静静看着他蹲到自己身旁,看着他将自己裙摆上的水拧干,把她湿漉漉的脚从池塘里捞起。

        李浪深没说一句话,只是瑟缩了一下,似乎不愿意把脚从水里拿出来。沈寂听瞥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动作,也把自己的鞋袜脱掉,把脚伸进了水里。

        “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李浪深转过头去,眼睛盯回池塘,终于开口。

        “是啊,我本来还在生你的气的,”沈寂听却也偏了头看向李浪深,“我气你自私,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气你利用我。”

        “可我一想到他们对你下手,给你扣帽子,想要加害于你,我就不生你气了。”沈寂听叹了口气。

        李浪深静静盯着水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有自己行为的准则,没有人能随意评判一个人的好坏。既然我没有与你一同经历那些不愉快的事,那我就不能站在道德顶端质疑你。”沈寂听声音变得很平静,如同池水一般沁人,“与其指责你,不如与你一同经历以后的事,把你捆在我身边,看着你。”

        李浪深终于抬起了头,看向沈寂听,两人的目光终于交接。

        她从来都喜欢做最坏的打算,也习惯将人往坏去想,可沈寂听的出现,竟叫她曾经的习惯全都被打破,面对一个这样的人,又该如何将他当做恶人处置?

        “我想了很久,原以为你会放弃我另寻他人,没想到你竟还能与我坐下谈心,再说上这许多,”李浪深笑道,“沈寂听,是我将你想错了。”

        “我不是说了吗,放弃谁都不会放弃你的,没了你我上哪找这么好的合作伙伴去?况且你答应要为我做一件事,我还没想好呢,又怎会轻易放走你?”

        “你总是将我吃得死死的。”他轻轻开口,似喟叹似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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