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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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忽隐忽现。

        “阿深?”沈寂听试探地喊了两句,“别闹了。”

        他走上石梯。只见那琉璃楼房建在水榭之上,荷花早已凋谢,只剩下火红的枫叶与翠绿的瓦片映衬,显得十分神秘。瀑布四溅,潭中有些金色鲤鱼时不时跃出水面,月的倒影砸碎在水中。李浪深就坐在楼边小厅当中,抬着酒杯看向远处烟波。

        沈寂听走上前去,似乎生了气:“你为何不在那等我,独自跑了?”

        李浪深却不答,只是笑了笑:“你看这里怎么样?”

        沈寂听不吃她这一套,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好啦。”李浪深拉过他,笑得温柔:“不是你说晚香楼之事一了,就要告诉我事情吗?怎么,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沈寂听叹了口气,拉住了她的手,“这一天,我期盼很久了。”

        “天有些冷了,我们进去再说。”她回握住沈寂听的手,将他带到了房间当中。屋内早已燃起了熏香,蜡烛也已点燃,在微风中左右摇曳着,将屋内照得明朗起来。

        沈寂听闻到这熏香不由眉头微皱,看见李浪深似乎十分有兴致,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她费心给他准备的惊喜。

        李浪深走进屋,靠在了床头软枕上,盯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寂听也学着她靠在她身边,却是在看她。

        “沈寂听,”李浪深忽然开口,“我想听听你的过去,可以吗?”

        “没什么可说的,都是一堆烂账,说出来会叫阿深不开心。”他轻舒一口气。

        “不会。能了解你,我很开心。”李浪深爬了起来,撑着腮也看向沈寂听。

        “我曾经是暗珏培养的杀手,后来被霁月阁买去,又去了钧雷山庄,最后成了昭心盟的少盟主。”他平躺着身子,言简意赅道。

        “什么啊,”李浪深揶揄道,“什么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你被霁月阁的谁买去了呀?”

        “你也知道的。”

        “沈昔照?”李浪深有些莫名,“她不是和你义父成亲了么?”

        “严格来说,她应该是我的姨母。”沈寂听将全部事情和盘托出,“我的母亲是霁月阁沈啸之女沈昔颜,父亲就是付石开。”

        李浪深从未想过这个方面。她一直以为沈寂听与付石开是世仇,接近他是为了报仇,也因为他的缘故沈寂听才会厌恶沈昔照,没想到竟是如此。

        “你与付石开竟是父子…可你为何不将你的身世告知给他?”她想要弄清楚这些关系。

        “若是可以,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沈寂听却有些冷淡,“他抛弃了我母亲却与沈昔照成了亲,将二人过往抛之脑后,我怎能认他?我倒是巴不得他死了。”

        “今日你就是与他吵架,将自己关在房中的吗?”李浪深又问。

        “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现在我只想与你在一起。”沈寂听却不愿再说这个话题,直起了身子,“我只想知道你给我的答复。”

        李浪深静静看着他。窗外的树似乎都停了,水声也消了,只有些许清风拂动床边的纱帐,将它们带得阖了起来。

        “若是我说我想娶你,想叫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可愿意?”他不愿再斟酌词汇,只想早日叫她同意,将未完的过去填补。

        面前人的心是赤忱的,忐忑的。

        李浪深哑然。她该如何回答他?告诉他明日便会离开,消失在衡州,甚至直接换一种身份?

        距离丑时或许已经不远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攀上了他的膝。她的内心也在颤动,双手轻轻覆上他的胸口,拉开了他的半截衣领,却看见当年那枚被雁翎劈成两半的双鱼玉佩被一条红绳拴在他的脖颈上,发着暖黄色的光。

        沈寂听怕她摔下去,忙扶住了她的腰。他忽然有些懊悔,脸有些泛红,嗫嚅道:“阿深,你也太主动了些,我还没准备好…”

        李浪深勾着嘴角,声音却有些哽咽:“沈寂听,你再抱抱我好吗?”

        沈寂听呆呆看向她,似乎从未见她如此急切。他将手向上移了方寸,真正抱住了她。

        “明日我便向你提亲,到那时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沈寂听以为她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里是满溢的欢喜,“以后我们去乡里盖几间茅草屋,种上几亩地,再养一些鸡鸭猫狗。我负责给你做饭,耕地,你负责等着我回来,这个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想过许多次。若是李浪深不喜欢,那他就不报仇,和她一起归隐山林。没人知道季琅还活着,也没人在乎沈寂听究竟是谁,他们只是山野村夫和他的糟糠妻,再无其他身份。

        “可我等不及了,不想明天,不想以后,就只想现在和你最后在一起会儿。”她此时再也忍不住眼泪,托住了他的脸哭道:“你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话吗?”

        她低下头,握住沈寂听脖子上的玉佩,“你说我们只是一场戏,一旦事了之后,就各不相欠,各奔东西。你说你会替我爹照顾好我,照顾好钧雷山庄。现在钧雷山庄已经没了,你也不用遵守对我的约定了。”

        沈寂听的脸色慢慢变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中的玉佩:“阿深,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她已经泣不成声,“我已经不是季琅了,你也已经不是病秧子了,我们的约定也早已失效了,不用遵守了。”

        “你记起来了?”沈寂听眼神中全是慌乱,拼命摇头:“那是我以前没有思虑周全,不作数的!”

        他还欲再说,李浪深却吻住了他的唇。她撬开他的唇齿,吸取着他身上的幽冷气味。沈寂听只觉脚腕开始发麻,这股麻劲逐渐上升,叫他的双腿都已没了知觉。

        一股炽热之感传来,李浪深只觉体内似有游龙涌动,沿着经脉肆意冲撞。心口钻心之感叫她几乎直不起腰来,她明白这是祸心蛊真正发作了。

        此蛊最忌大喜大悲,最忌动情。当她将所有往事都记起之时,又怎能不激发蛊虫的力量?

        何况此时又说出此等决绝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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