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做手脚,大典使臣遭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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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传唤奏乐,立马来了精神,便即刻抱起自己的十三弦筝,做最后的调试,可就在清乐如往常顺手一刮琴弦的时候,听到了有一根弦的声音尖细异常,偏巧这根弦又是今天所奏乐曲会弹奏多次的细弦,可刚刚在尚仪局检查时并无异样,慌乱之中又是谁做了手脚呢?

不过眼下清乐看见其他乐师已经准备就位,进入殿中,换弦已经来不及,首场演奏又以筝为主音部,若弦断必定尤其明显,清乐慌乱之中想起昨晚的自己的新曲恰好不用这根细弦,清乐落座后,便小声对旁边的首席弦乐师说到:

“琴弦被做手脚,我要临时换曲,请先生为我托住!”弦师听了不觉一惊,但也马上转头看向后面的伴奏乐师,用乐师嗯独有的沟通手势示意他们先不要动声。

清乐眼睛一闭,心立刻静了下来,像昨夜一样,开始起势弹奏,声音一出,全场静地只剩倒酒声。乐师们在首席乐师的带领下,也慢慢给出了和谐的伴奏。

一曲终了,意境还未全退,旁边一内侍就来大殿回报说副使萧秦身体不适,突然晕倒,本已经由两位辽国将军护送回会馆休息,不料,还未出宫门口,就当场咽了气。

瞬间整个大殿,都被惊动。辽国使团在皇城内意外身亡,这将给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一个大大的由头来挑起宋辽争端,西夏若趁火打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大殿上哲宗和群臣都始料未及,还未等官家开口,辽国使团的副使耶律齐桓将刚刚萧秦的酒樽打翻在地,顿时殿上的人都望向那地上微微泛起泡沫的酒水。

“好啊!这就是礼仪之邦大宋的待客之道,公然在宴饮中下毒毒害我大辽副使,宋也欺我大辽太甚!”副使耶律齐桓立即站起来,颇有怒气地对着大宋的朝臣还有坐在上方的哲宗皇帝说到。

这时候正使耶律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官家拱手并说道:

“陛下,方才耶律副使言语鲁莽了些,还请见谅,只是我辽国使臣不远千里来觐见贵朝,如今萧副使在这宫内发生此等意外,不免容易被有心之人挑拨利用,坏宋辽两国自澶渊和议以来的和气,还请陛下能给我使团一个交代,也给我大辽一个交代。”

果然这正使还是沉稳,言语间不卑不亢,又隐约有胁迫的意思,梁陌悄悄和孟远嘀咕议论着。孟远此时想到了此前有暗探来报的夏欲挑起宋辽争端,心里便觉此事定有隐情,于是走出座位,向哲宗道:

“陛下(正式场合,群臣便不再以“官家”称呼哲宗),耶律主使,宋辽和平维持已有数年,眼下两国都欲修养民生经济,定不愿起兵戎争端,所以萧副使的意外,臣以为定不是我宋朝有意毒害,如陛下和主使信得过臣,我愿一查此案!”

“不是有意毒害,你大宋也脱不了干系!再说让你宋人查,怎么也不会把错处归到你大宋朝堂。”耶律齐桓不等哲宗做出回应便插话到,此时李枢相也从座位上起身向哲宗奏到:

“陛下,此案事发突然,不若让刑部与宁清候爷一同彻查此案,如辽使不信服我大宋查案的能力与,也请耶律主使一同参与此案。”

沉默如往常的哲宗,看了看李枢相和马鸣便道:

“马尚书近日还需多看护使团的安危,查案交于宁清候,着大理寺少卿梁陌协助调查。”哲宗知道如果自己让孟远一人查办,这帮元祐大臣必定以孟远年轻且不主责查案为由,再次举荐旁人,那干脆就直接点名让大理寺来协查,堵了他们的口。

哲宗转向辽国使团,对主使耶律炎说“当然,为了使辽使安心,还请耶律主使一同参与此案。”

“那就依陛下所言,只是这查案总有个时限,我看就三日以限吧!”耶律炎虽然知道此时国主并无与宋争领土、较长短的心思,但是也要给宋施压。

“陛下,就依耶律主使所言,臣愿以三日为限!”

大殿上的危机暂时稳住,只是宴会散去的同时,各人的心思却都未散。

李枢相和马鸣则惴惴不安,明明只是借机寻那礼部和鸿胪寺的错处,更借机寻此次负责使团来朝的接待——章惇的错处,好让御史台的言官上奏,将这群异党人士贬出京去,怎就突地酿成了一场致使辽国副使身亡的大祸?辽国使团的正使耶律炎和副使耶律齐桓也都面色凝重,各有心事。

清乐则望着孟远,想把这琴弦被做手脚的事告诉孟远,但是又十分犹豫,怕自己不知轻重,反而多事,更怕一向在朝堂上谨小慎微的爹爹因自己卷入是非的漩涡。

大典散去后,孟远和梁陌要去往大理寺查验尸体,正走着,旁边的章惇赶上来叫住了孟远:

“宁清侯爷!”孟远见他上来,便停住了脚步,章惇继续道:

“此案关系宋辽和平也关系我章某的清名,如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有劳章相公挂心,早破此案,也是我分内之事。”孟远一边行礼一边回道,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章惇又说了句:

“另外,我听闻你幼时曾经拜师沈括,他修的那《梦溪笔谈》内容新奇丰富,不知可否借在下一阅。”章惇在“梦溪笔谈”四字上放重了音调。”

“在下只是幼时偶然得沈大人指点,不敢私称有师徒之谊,章相如要借阅《梦溪笔谈》,我命人送去府上!”虽然觉得章惇在此时要借书有些不解,但一心想着去大理寺,便只顺口回了章惇,就与梁陌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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